夜幕降臨,天空之中有著點點繁星,原本人煙稀少的小城市,再度因為荒森林的關閉而變得寂寥,然而寂靜的深夜沒過多久,就再度被一陣嘶吼之聲打破。
嶽翼扶跪在黑暗的角落裡仰天長嘯,這個月以來,每到夜色,他身上就開始大量龜裂,身上之傷從未癒合過。即便癒合了,到了深夜,又再度龜裂開來。如不是馳騁戰場多年,骨子裡有著將帥的毅力,估計早就一頭撞死了。
嶽翼身上龜裂的傷口處流著紫褐的血液,而這龜裂的痛,還來自這紫色血液的灼熱。每到深夜,嶽翼就感覺到身體彷彿被烈火焚燒,由內而外,連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彷彿再被燃燒一樣。即便這一個月的時間再怎麼堅持,也適應不了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這一個月來,嶽翼彷彿活在煉獄之中,身上明明沒有火,卻時時刻刻能夠感覺到烈火焚燒著整個身體。可自己好不容易能夠從人之禁地的放逐森林裡逃出來,又怎麼會讓自己輕易的死去,他還要回去報仇,怎能讓害他的國主如此好過,濃烈的仇恨是嶽翼堅持到現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啊”
嶽翼又再度嘶吼著,然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目前極為虛弱,每天流出很多紫血,加上不能時常進食,又要花體力去抵抗疼痛,換做任何一個常人,早已崩潰自盡。
可嶽翼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在了異界,他一定要活著回去,然後長長撥出了一口紫氣,全身無力的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空。
嶽翼此刻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笑意,但配上紫褐的臉卻顯得十分詭異。
他能堅持到現在還有著一個原因。他想多享受一下這份安靜,即便是用烈火焚燒的痛來換取,他也願意,這是他之前的一種奢望。
自幼失去雙親的他,窮困潦倒,別人十歲還在家捉迷藏,他已經揹著上百斤的重物做苦力活了。那年戰亂四起,十二歲的他也被強行抓去當童子軍,可這卻改變了他的命運。
從一個最小計程車兵,慢慢成為隊長,幾次出生入死,憑藉著膽略馳騁沙場。六年的時間,讓他成為了最年輕的天才將領。
可是哪有那麼多天才,這些都是他一次次用命換來的,別人活著羨慕他頭頂的光環,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沒有天賦,只能夠靠努力去換取。
成為將軍後的他,便一直活在殺戮之中,四處征戰,白天攻城,晚上偷襲,從來沒有過片刻的安靜,那時候的他多渴望能夠得到一份安靜。
或許在嶽翼看來,只有血流成河,萬骨枯滅,才能夠換取這份安靜,因此他陷入了瘋狂的殺戮之中,也讓自己一步步走向了深淵。
現在雖然痛苦,可在嶽翼看來,只要能夠享受這份安靜,一切都值得了。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倒是想多了,便拋開雜念,開始整理這一個月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這個大陸名叫放逐大陸,這個世界,就是一座囚牢。那些極惡之人、被遺棄之人、流浪的蟲獸、戰敗的異族或者家族,都被趕出了自己的世界,被大能們封印在了這個囚牢之中。
而這座囚牢條件極度惡劣,資源匱乏,遍地都是龜裂的土地或者沙漠,很少看到綠洲。甚至有些地方,終年被岩漿所泡,毫無生機。
在有限的土地和資源裡,被放逐的這些人也不是善類,開始了掠奪。在這裡,物競天擇,每天都有著殺戮,只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夠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在這裡,所有人都有著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活著。
可就算是囚牢,這畢竟是一方生存之地,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因此這裡有實力之人掠奪到豐富的資源後,開始組建宗派,建設城池,讓這個囚牢世界逐漸有序起來。既然改變不了這個囚牢世界,那就只能去適應這個世界。
而且這裡也能夠快速得到在自己世界中得不到的東西,比如勢力、權利、實力和金錢等,但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著一個願望,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回到自己的家鄉。
可這又談何如意,時不時都有著一批又一批異族和戰敗者被放逐而來。每次來一批,都要敵對很長一段時間,一方為了掠奪,一方為了生存,紛爭從未停止,直至一方滅亡。
而這座囚牢,也有著它的規則。它充斥著荒蕪的氣息,凡是來到這裡之人,所修煉的術法都已無用,而是要修煉屬於這裡的荒氣,體內轉換成了荒力,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