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雙眸閉得緊緊的,又好奇著,身子微躬,頭稍仰,一看楊威面部,驀然一退,驚嚇的跌倒在地,手指著楊威,口中依稀在說,“他,他,他……”。可是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黃嬋微微蹙眉,並沒有多說什麼,領著楊威朝著閨房直奔而去,青石板鋪蓋的地面,咚咚咚的響動,乍一看,那泥土從地底翻出,捲動著楊威一步步往前走。
所過之處,青石板翻開,露出淤泥,地面留下一條長長的狼藉,下人門均是有些驚慌,甚至有個別話多不說,一個箭步已然消失在原地,朝著正中間寬敞明亮的大堂而去。
黃嬋不曾理會,心思有些繁瑣,對於楊威不知如何處理,渾身被一黑色長袍掩蓋著,可是那黑袍又在緩緩融化,黑袍內裡滿是血肉,血肉裸露在外,有股刺鼻的腥味。
走得越來越快,終還是打算將之先安頓下來,若是如此招搖過市,也太惹人注目了,剛才街道上走得匆忙,加上自己臉色的鬼紋已然散去,虛掩著面,跟旁人寒磣幾句就直奔府邸,所以別人也只是稍稍露疑,並不算太嘮叨。
可是一進府邸,就完全不一樣了,如此多的下人,紛紛側目相視,引人注目,對於小姐竟然帶回一個壯漢顯得格外詫異,想到大小姐油鹽不進,從未與男子多說半句,即使她父親強壓,都只是虛與委蛇,如今卻公然帶一男子歸來,可見一斑。
腳步越來越急促,不消幾息,已然遠去,只留下兩道略顯孤零的影子。
雙手輕推屋門,剛踏入其中。
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可惜楊威陷入混沌之中,對於外界一切都無甚瞭解。
突兀的,一個身影竄入屋簷下,右手輕抬,輕釦屋門,“大小姐,老爺請您去大堂一敘。”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黃嬋嘆了口氣,看來麻煩又來了,將楊威放置一側,步伐終於輕盈了許多,不在像之前般,急促而又沉重。
半響,黃嬋來到大堂之中,看著高堂之上的兩個人影,威嚴的端坐著,年歲有些大,男子輕捻鬍鬚,滿面紅光,另一手端著一杯茶水,一口氣吹出,騰騰熱氣撲向前方,“也不知這次成了沒?”
“都怪你,將如此重擔壓在女兒身上,難道不知找尋其他天賦異稟之人,非女兒不可?”一側的婦人雍容華貴,端莊嫻雅。
“唉,我也不想,族中年輕英才輩出,可是相比嬋兒,那一手爐火純青的陣法,皆是捉襟見肘,無人可匹,這麼多年,也不知換了多少人?
可是,最終要不是杳無音訊,就是慘淡而歸,也許是我等方式方法錯了,所以這一代中,找了嬋兒一試,我身為族長,豈能公私不分?
若陣法大師可行,那我族的輝煌又將重演,到時威震天下,不必躲在如此角落,不敢出門見人。”
婦人也是無奈一嘆,不過內心卻是有些欣喜,不管怎麼說,女兒此次算是安全歸來,至於辦沒辦成大事,也沒怎麼在意,反正這幾百年來,也未曾見過他人辦成過。
婦人一看到黃嬋,連忙起身,上前一把抱住黃嬋,噓寒問暖,言語間眼眶之中都有了些淚花,“沒事吧?”
“不用擔心,我沒事”。
男子大喜過望,端著的茶水砰咚一聲,掉在地面,一把拍在了老爺椅上,哐的一聲,碎成一地,連忙起身上前,一把拉開婦人,良機才說出一句,“事辦成了?”
黃嬋半響都沒做出反應,傻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男子眼中焦急越來越盛,一把抓住黃嬋雙肩,激動的道,“成了沒?”
婦人一看,怒氣陡升,“黃霆延,你這老不死的,幹什麼,哼,都把女兒嚇到了。”
黃嬋有些無語的看著兩人,“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