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高約莫一丈處,黑色的紋路顯得有些孤寂,冷漠,一陣陣寒風稟冽,在觸碰黑色紋路之時,竟然暢通無阻,深深的黑夜低垂著頭,如同蒼穹沉睡,若有人敢觸其黑色的鬍鬚,定然雷霆大怒,張開漆黑的口子,將之吞噬一空。
“王兄所言在理,可是如今不試一試又如何知道此法是否可行,再退一步,巨蜈身軀之大,也只是露出冰山一角,機會稍縱即逝,若不把握,只怕終身遺憾。”滅炎信誓旦旦的說著,瞳孔深處的貪婪甚重,臉上皮肉微微顫抖著,雙手不由得抓緊腰側的衣衫,揪得老緊,褶皺一片。
其他人也陷入沉默,可見堂堂雷尊機緣是有多大誘惑,稍不留神,只怕以後再難遇到一步登天的機會。錯過這一次,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若是誰不動心,沒有貪戀,那不過是假話而已,修煉之人,沒有進取之心,修什麼煉,人生沒有進取之心,如何達到巔峰,如何自我昇華?
幾人一番斟酌,反覆交流,終於拿出了一個大致的方案。
楊威看著橫斷在面前的沼澤,眼中精芒綻放,心神不由得緊了緊,對於剛才的策略心中還是覺得不耐,耗時太久,可是也拿不出更妙的方法,只能用此笨拙之法。
黃嬋徑直的走了數十米,距沼澤不到半里之遠,從戒子中取出一顆顆土黃色的靈晶,光芒純粹,一看就是一級靈晶,其中有一顆竟然讓周圍泥土一震,如同一顆顆跳騷般,在地面抖動。
隨著三步一頓,五步一停,七步一轉,手中的一隻長達數米的符筆如同龍蛇般在地面勾畫出一個個深達三寸,寬約一寸左右的凹陷,凹槽之中綻放著微弱的黃色光暈,紋路每隔半米就有一顆一級土靈晶。
周圍幾人看得也是瞠目結舌,沒想到此女竟然還是符文大師,雖然大都是門外漢,可是如此精確的勾畫,每一步都恰到好處,灑脫鐫刻在字裡行間,很有股子別緻的味道,一鉤一劃,清雋有力,那齊整的凹槽,形狀對稱,深淺一致,給人一股震撼。
不到兩柱香,黃嬋臉色有些汗水沁出,一絲絲劃過臉上那紫色的紋路,汗水好似將那臉旁的紫色紋路擦得越發錚亮,熠熠奪目。
楊威始終目光深邃,不放過一絲一毫,每一絲巧勁讓他回想起來煉器峰的場景,此刻與她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那種下筆如有神助,姿勢曼妙,如同翩翩起舞,根本聯想不到是在刻畫陣法。
整體看上去,陣法極其宏大,寬達百丈之遠,看著一塊塊土靈晶送入刻畫的凹槽之中,心中不由得唏噓不已,不愧是大家族,就是財大氣粗。
乍一看,她臉色一白,踉踉蹌蹌的穩了穩步子,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後轉身一坐,悶不做聲,竟然開始了靜養,不過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涉及如此遠距離的陣法,可見消耗一斑,不過這才剛剛開始,後面還有得累。
楊威幾人踱步上前,紛紛示以慰藉,隨後從腰包中掏出不少土靈晶,唯有楊威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窮光蛋一個,何來靈晶,有也早已耗盡。
又過了兩柱香,黃嬋終於回過氣來,臉色才好了些,手中長達一米的符筆又開始了新的征程,三步一頓,五步一停,七步一轉,來來回回,一直忙碌著。
一旁眾人見有些無趣,紛紛看著沼澤深處,心中還是不太放心,沼澤之地如此寬闊,僅憑土屬性陣法,如何將其掩埋,雖說後續外加幾人的火屬性靈氣,將大量水分蒸發,利用風屬性加快水分散失,可是也就杯水車薪。
幾人冥思苦想,也不得其法,遠處的黃嬋又一次停下來,長舒了口氣,深深彎著腰,手中符筆豎在地上,撐起身子,望了一眼正在打坐的眾人,在看了看地面的陣法,終還是開了口。
“諸位,我算計了一下,發現如此劃法,只怕半月都難以完成此陣,我需人從旁協助於我,需得土屬性。”
眾人面面相覷,乍一看,竟只有楊威含有土屬性。其他人看著也沒自己啥事,該給的靈晶已經給了,正打算靜坐。
不過黃嬋又道:“滅兄,在下知道你擅長火之靈力,而且對火的運用出神入化,無人能及,若是滅兄有何高招還請早做準備,畢竟光靠我的覆土卷龍陣,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若是滅兄跟我雙管齊下,到時勝算就要大很多。”
滅炎稍稍沉思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隨後沉著臉走到一旁,悶不做聲,右手輕輕旋轉著左手食指上的赤紅戒子,每轉一圈,頭往下稍稍一拉,轉一圈,在往下一拉,最後整個頭都低到胸上上去了,如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