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無光的天空中,彷彿有些霧靄一般,流動著一絲絲看不清的虛實的霧氣,朦朦朧朧,黑夜如同噬人的野獸,靜待獵物的破綻,隨後陡然露出獠牙。
王榮譽一直靜坐地上,一動不動,好不擔心,面容平淡,偶爾透出深深的疲倦,不過,在一次次調息後,氣息逐漸平穩下來,顯得越發靜謐,不過嘴中卻是嚼的鏗鏘有力,打斷了看似平靜如水的靜坐。
一旁的燕夢然兩人,提著心,吊著膽,時而呼吸一窒,雙目圓睜,時而連連涼氣,不忍直視,時而長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而遠處深陷危機的楊威,卻始終沉著氣,冷靜的分析著,找尋著對策,萬道劍雨齊齊射到圓筒表面,那股尖銳刺耳的呼嘯,而那韌性讓人無法適從的莖葉,竟然毫無所傷,反而那劍雨將那股洞穿之力,直接降落在圓筒之內,如同隔山打牛。
雖然有著層層莖葉的隔絕,劍雨威力降至不到六成,可是那股連連不絕,每道黑草之莖,都如同數丈長矛般,射入體內,那股絞痛肺腑之力,讓人如坐針氈,五臟六腑如遭劍刺,遭受穿透之痛,忍不住嘶嚎一聲,聲音有些沙啞,可是卻顯得格外刺耳。
楊威口中血沫連連橫飛,體表的衣衫已然漏洞百出,破爛不成樣子,渾身沒有一處完整,到處都是紅腫一片,皮肉有腫脹、有萎縮、更有稀爛,甚是駭人如同拔舌之痛,烈火焚心,痛不欲生。
不過早已受過筋骨寸寸碎裂的痛苦,已然有了一定的忍受能力,浮腫的臉部如同被蜂窩扎過一般,拳頭大的淤青、紅腫,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瀟灑倜儻。
外界燕夢然兩人齊齊將心提到喉嚨處,讓人說不出話來,一臉懼意,聽著慘叫一聲,涼颼颼的,不自覺的雙臂環抱,想汲取一點溫暖。
而那劍雨般的黑草莖,慢慢收縮,彎彎曲曲的莖葉如同潮水般退去,地面紫色紋路綻放,光華深入地底,消失於無形,不過燕夢然知道,真正的可怕將要來臨。
剛才只不過是開胃菜,劍雨將一次比一次恐怖,隨著楊威在黑草叢中呆的時間越久,那劍雨也會聚集的越多,那些遠處的黑草在往這邊緩緩移動,如同排兵佈陣,隨著越來越齊整的隊伍,發揮出的力量將會越加可怖。
楊威一手各持兩條鎖鏈又一次爆發出恐怖的拉力,將黑草莖葉拉到貼緊全身,不留一絲縫隙,雙掌齊齊按住那黑色的莖葉,體內的粉色桃花又一次躍出,鑽入黑草體內。
那些斑駁的白色印子,在粉色煙霧蠶食鯨吞下,又一次枯萎起來,不到幾息,已然萎靡,毫無活性,好似被驕陽炕焦的枯葉般,失去水分。
楊威猛的一扯,焦枯的圓筒形黑草化作黑色的雪花狀,翩翩起舞,在漫天揮灑的黑草之下,起起伏伏。
手中的四條鎖鏈如同數十丈的手臂般,異常靈活,隨意驅使,時而螺旋,將黑草纏繞、捆綁,時而化作幾條筆直的橫欄,如同鐵索橫江,將一窩蜂湧上來的黑草隔絕身外,亦或者如同十丈的長劍,隨著身體的轉動,如同絞肉機般,劃出一道道約莫十丈的圓弧,將觸碰的黑草凍結。
而淺色的桃花一次次化作無數細不可見的顆粒,沾染變異的黑草,衝入其中,吞吸木雷之生機。
楊威樂在其中,全然忘卻時間,隨著桃花的搬運,明顯的覺察到了桃花有條不紊的成長,色澤越加淺,最後越發白皙。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方圓十丈內的黑草在楊威的桃花之下,如同老鼠碰到貓,往外逃竄,可惜在楊威眼中,這些都是甘甜可口的美食,哪能如此輕易的讓之逃遁。
一次次忍著萬劍穿心刺骨,不說一句話,好似習以為常,冷漠,他的眼裡只有冷漠,無所顧忌。
遂早已佈下陷阱,自身深入黑草叢中心不說,四條陰寒赤魔鏈早已被其甩出,如同圓弧一般墜落十丈開外,四條鎖鏈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半徑為五丈左右的圓。
心神催動陰寒赤魔鏈上的符文,那四顆純白的靈核發出閃耀的白潔之光,雙手齊齊按在地上,全然無視黑草的團團圍攻,從四道鎖鏈之上爆發出一股極寒之氣,深入地面數丈之深,地面往上數丈之高,宛若一個白色的冰晶結界,隔絕外界。
在桃花一次次將黑草中白色的光斑汲取,黑草化為灰燼,逸散不見。其餘有靈性般,在逃竄之時,觸碰楊威的冰晶結界,一股腦的被寒冰之氣阻攔,行動稍稍遲緩。
怦然爆開的黑草又一次煥發出新的軀體,速度十分之快,不過在接二連三的吞吸白色斑點。半響功夫,在一株株黑草從驚慌失措中,靈性十足的排成一列列,一排排,如同軍隊般,隨後地面紫色的紋路漸漸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