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傑的手指穿過季敏垂落的髮絲，指尖殘留著徐志摩故居白牆黛瓦的溫潤觸感。
季敏仰頭望著他時，睫毛在陽光下投出扇形陰影，像振翅欲飛的蝶。“原來‘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這句話，說的是這種感覺。”她踮起腳尖，髮梢掃過他下巴，帶著剛噴的小蒼蘭香水味。
沈傑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牽起她的手晃了晃：“那你猜猜，徐志摩寫下這句詩時，是不是正對著某片晚霞發呆？說不定和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
季敏眨了眨眼睛，突然鬆開他的手，跑到幹河街的路牌下，歪著頭做了個鬼臉：“快給我拍照！我要當徐志摩詩裡的雲，還要當這條街最美的女人！”
沈傑舉著手機，鏡頭裡的季敏像只靈動的小鹿。他故意逗她：“哎，這位雲小姐，你的裙襬被風吹歪啦！”
季敏低頭整理的瞬間，他迅速按下快門，捕捉到她臉頰微紅的模樣。“沈傑！你又偷拍我！”季敏跑過來要搶手機，卻被他一把攬進懷裡，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這叫記錄美好，畢竟我家小云朵的每個樣子，都值得珍藏。”
街邊老茶館飄出龍井茶香，混著評彈的吳儂軟語。季敏拽著沈傑的手腕，眼睛亮晶晶地指著櫥窗裡的絲綢手帕：“這個花紋像不像《再別康橋》裡的水草？”沈傑低頭看著她，突然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何止像水草，你現在眼睛裡，都快開出一片康河了。”季敏哼了一聲，踮起腳尖去夠他的臉：“就會貧嘴！那你說，要是徐志摩看到我們這樣，會不會也寫首詩？”
沈傑攬著她往石橋走，故意壓低聲音：“他肯定會寫‘河畔成雙影，笑鬧驚春雲’。”
上橋時，季敏突然鬆開手，小跑著踏上石階，裙襬隨風揚起。“快來追我呀！”她站在橋頂回頭，身後是波光粼粼的河面，“輸的人要請吃櫻花蛋糕！”
沈傑笑著加快腳步，在她轉身要跑時，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抓到小逃犯，懲罰是...親一下！”季敏臉頰緋紅，雙手抵在他胸前：“耍賴！不算不算！”
過了橋到河東路，梧桐樹影斑駁。季敏停在一家老式照相館前，櫥窗裡泛黃的結婚照吸引了她的目光。“你說，那個年代的愛情是不是更純粹？”她輕聲問，“沒有社交媒體，只能靠書信和等待。”
沈傑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但我們這個時代也有特別的浪漫。比如現在，我能隨時告訴你——”他突然轉過她的身子，在她唇上輕輕一啄，“我有多喜歡你。”
季敏紅著臉推開他，卻又忍不住湊上去偷瞄他的表情：“油嘴滑舌！不過...你第一次是什麼時候發現喜歡我的？”
沈傑拉著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認真地說：“記得那次在圖書館，你給我講李清照‘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明明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可你眼睛裡的光，讓我突然覺得，要是能一直這樣聽你說話，就好了。”
硤石路的拐角藏著家甜品店，季敏被櫥窗裡的櫻花蛋糕勾住了魂。沈傑點了兩份蛋糕，看著她用叉子小心翼翼地戳破奶油，粉色夾心緩緩流出。“你知道嗎，櫻花的花期只有七天。”季敏舀起一勺蛋糕，“就像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沈傑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油，順勢含住自己的手指：“所以才要更用力記住每個瞬間。比如現在，你眼睛裡映著蛋糕的樣子，比櫻花還美。”
季敏臉頰發燙，突然把一勺蛋糕遞到他嘴邊：“嚐嚐！甜不甜？”沈傑卻握住她的手腕，沒有吃蛋糕，而是含住她的指尖輕輕吮吸：“嗯，甜過所有櫻花。”季敏慌亂抽回手，卻被他拽進懷裡，兩人在甜品店暖黃的燈光下，笑得眉眼彎彎。
踏入東山公園時，斜陽正把雲層染成蜜色。環東山綠道蜿蜒在草木之間，季敏踩著沈傑的影子前行，突然轉身倒退著走路：“沈傑，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吵架了，誰會先低頭？”
沈傑伸手扶住險些絆倒的她，將她抵在樹幹上，眼神溫柔又堅定：“我永遠會先向你低頭。不是因為怕輸，是怕你難過。”
季敏紅了眼眶，伸手環住他的腰：“我也是。其實吵架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快點和好。”
鬱鬱蔥蔥的小山腳下，季敏被藤蔓絆住腳踝。沈傑眼疾手快將她撈進懷裡，兩人順著斜坡滾進柔軟的草地。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季敏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她仰頭望著他，髮絲散落在草地上，像幅寫意畫。“沈傑...”她的聲音帶著微喘，“你說，愛情是一瞬間的心動，還是細水長流的陪伴？”
沈傑撐在她身側，指尖劃過她泛紅的臉頰：“是心動讓我們相遇，是陪伴讓我們相愛。就像我們走過的這些路，每個腳印都是答案。”他低頭輕輕吻住她的唇，這個吻溫柔而綿長，帶著對未來的期許。春風掠過髮梢，櫻花落在他們糾纏的指尖，周圍的草木彷彿都成了他們愛情的見證者。
就在季敏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全心回應這個吻時，一陣“沙沙”的掃帚聲從頭頂傳來。沈傑猛地抬起頭，看見四十多歲的女環衛工正從山坡上方掃著落葉往下走，橘色工作服在綠樹間格外顯眼。季敏的臉瞬間紅透，慌亂地推開沈傑坐起身，邊整理頭髮邊小聲說：“完了完了，被看到了！”
沈傑強忍著笑意，拉著她躲到旁邊的灌木叢後。兩人緊貼著樹幹，聽著掃帚聲越來越近，季敏緊張得手心冒汗，輕輕掐了掐沈傑的手臂：“都怪你，太投入了！”
沈傑委屈地小聲嘟囔：“明明是你先主動的...”話沒說完就被季敏捂住了嘴，溫熱的呼吸透過掌心，惹得他喉結滾動。
終於，環衛工的身影轉到了另一邊的山坡，掃帚聲漸漸遠去。季敏探出腦袋確認沒人後，剛要鬆口氣，就被沈傑再次拉進懷裡。“還沒親夠呢。”他聲音沙啞，帶著被打斷的不滿，雙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霸道又急切地吻了上去。這次的吻比之前更加熾熱，彷彿要把剛才被打斷的愛意都補回來。季敏被吻得雙腿發軟，只能緊緊抓著他的衣領，在這個充滿草木清香的小山腳下，繼續沉溺在彼此的愛意裡。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沈傑將季敏摟在懷裡，聽著她漸漸平穩的呼吸：“以後每個春天，我們都來這裡，好不好？”
季敏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帶著慵懶的笑意：“好，拉鉤，以後都不許變哦。”她伸出小指，與他的勾在一起，“不過...下次找個更隱蔽的地方，再被撞見就丟人啦！”
沈傑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放心，浪漫這件事，我可是專業的，下次絕對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