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晶見他這麼說,也收起了小性子,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呢其實先前我也很好奇,但是白院長在一邊我不好意思詢問。在我看來你壓根就不是天生該幹醫生的材料。”
說著她還故意撇嘴,裝作一副嫌棄的模樣。
陳杰瑞見她如此,順勢伸手在她翹鼻上輕輕颳了一下,惹得譚晶羞惱不已,這才解釋道:“其實很簡單,醫生永遠都是靠醫術說話,什麼天生不天生,那不過是白老頭他自己的看法罷了。他話裡話外十分推崇李時珍,而且將李時珍給物質化。
在他看來是返本歸真,但其他人包括你可能不能理解。”
譚晶點了點頭,道;“當然,李時珍一代醫聖,怎麼可能是白院長說的那般。在他口中,李時珍簡直就是……就是……”
說了半天,譚晶大腦飛速運轉,最後只能找出一個詞語來形容,道;“就是一個普通到尋常的小醫生嘛。”
“哈哈。”
陳杰瑞哈哈一笑,直把譚晶笑的惱怒,伸手就要去掐他,被陳杰瑞敏銳的避開。
兩人的這番打鬧惹得不遠處的幾個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屬紛紛看了過來,譚晶這下不敢再放肆,只得瞪著眼睛企圖用“眼神大法”陳杰瑞。
陳杰瑞知道這女人在外人面前總有種想要偽裝、傲然、冷默的姿態,所以也不再撩撥她,給她解釋起來。
“白老頭說的也沒錯的,所謂的聖人是他的行事、醫書等給後人帶來極大的好處,給社會帶來極大的進步,並非是他不食五穀雜糧,跟常人不相同。
一切聖人的背後都是俗人,一切俗人的未來都是聖人。白老頭之所以推崇李時珍,是因為他的醫道貼合李時珍的醫道,是可持續發展的醫道,簡單來說就是白老頭當時說的,治病救人當然是要收錢的。”
陳杰瑞說完,目光看向公園裡的一對老夫妻,兩人都七八十歲、髮鬚斑白,皺紋道道,男的生病了拄著助行器一步步挪動,老太太在一邊一手扶著他,一手舉著吊瓶。
兩人走的很慢很慢,相比於其他的行人,有如烏龜一般。但陳杰瑞卻發現這種慢真的很溫馨,尤其對比那些行色匆匆的其他人臉上的嚴肅,兩人臉上柔和親切的笑容,在這種生病的環境下,更是溫馨和難能可貴。
譚晶還在皺眉思索陳杰瑞話語中的意思,她總是喜歡多想,總以為陳杰瑞話語中另有乾坤,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含義?
不然為什麼她不理解,只有白院長和陳杰瑞理解?說明她還不想通。
想了一番,實在想不明白,譚晶打算直接詢問,抬起頭卻是失去了陳杰瑞身影。
這讓她心裡微微著急,轉頭四下張望,這才看到陳杰瑞已經扶著一位老大爺向著不遠處的長椅走去。
她剛想抬步追上去,但立即放下了腳步,在三人的身後,遙遙張望著。
午後的烈日下,綠樹的公園裡,磐石的小路上,陳杰瑞扶著老爺爺一步步向前挪動,他顯得很有耐心,甚至走的比老爺爺還要慢,那是一點點、一寸寸如烏龜一般向前前進的節奏。
在兩人身後,老太太拿著吊瓶跟在老爺爺身側,也是一種緩慢的節奏。
三人的身影在此刻的譚晶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和諧,縱然視線裡總是閃過行色匆匆的行人,但這些人快來快去的人根本沒能在她腦海裡留下任何一點印象,彷彿是此刻三人外的點綴。
有如綠葉點綴著紅花,反而顯得紅花之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