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片已經完蛋了,現在是商業片的天下。
不管那幫搞文藝電影的樂意不樂意,這都是事實。
但商業片是一個很空泛的說法,管琥更願意將其稱之為型別片。
但這廝天生一憤青,對歐美傳過來的那些型別片特不屑,“憑什麼你們那套就叫型別片啊?我們大天朝,就該有自己的型別片。”
“什麼適合天朝人啊?不知道!但我特麼就想試一下元素混搭。”
於是他就弄出來一部寓言式的電影。
將寓言、現實和懸疑、探案融於一體,講了一個很碉堡的故事:
在長壽鎮上,有一個潑皮叫牛結實,無惡不作,整天犯渾。
鎮里人對他恨之入骨,可鬥又鬥不過他,也不能真的把他打死,所以飽受欺凌。
於是他們將留過洋的牛醫生請了回來,讓他出個主意,治一治牛結實。
牛醫生寫了四個大字:心由境生。
他讓全鎮的人合起夥來,一見到牛結實,就說他得病了,還做出種種假象,讓牛結實以為自己真的得病了。
這個計策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如果你的所見所聞都是假的,但是你無從辨別,那這一切豈不就是真的?
最終,牛結實拉著棺材,獨自死在山上。
故事說白了,就是一個集體,合起夥來謀殺一個不守規矩的個體。
也許是在隱喻,體制對個性的抹殺?
可這看起來也太簡單了,周瑾下意識地就覺得不止如此。
這種感覺,還是從《鬥牛》裡繼承下來的。
公寓裡,周瑾伏在桌前,一邊思索,一邊寫著牛醫生的人物小傳。
他從來沒演過反派,以前演的都是正面角色,很容易就可以將自己代入進去,分析人物心理邏輯什麼的。
乍一給他個大boss,他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幾日後,管琥找的幾個主演全員聚齊:演牛結實的黃博,演牛醫生的周瑾,演馬寡婦的於男,以及演醫生“我”的任大華。
任大華出身香江,實力派演員,曾憑藉《歲月神偷》刷下了金像獎影帝。
但他這張臉,天朝觀眾認識的還真不多,遠不如德華、朝偉、星爺等有知名度,也許這就是管琥要的陌生感?
說來也是好玩,任大華金像影帝,於男金雞影后,黃博金馬影帝,合著四大主演裡面,三個帝后,就周瑾一個白丁。
這反而激起了周瑾的好勝心,就讓我來試試帝后級別的斤兩吧。
化妝間裡,幾個主演在化妝,但都不挨著,一人一個單獨的化妝間,用簾子隔著,化妝換衣服什麼的都很方便。
給周瑾化妝的是一個慢慢的胖子,說話軟綿綿的,“你是剛拍完戲嘛,頭髮這麼短,我要給你戴髮套的。”
“嗯,戴吧,”周瑾隨口道,眼睛卻瞥著他的大肚子。
說實話,他很想戳一戳,看起來手感肯定不錯。
軟胖子在一堆髮套裡鼓搗半天,最後挑了頂二八分的,戴在周瑾頭上,“唔,這頂很適合你,還缺個眼鏡。”
他取了只黑框眼鏡架在周瑾鼻樑上,周瑾還沒來得及看效果呢,他又換了個圓框的,“這樣就對了,你是反派,得霸道一點。”
周瑾起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身黑色大衣,一雙黑色皮手套,梳著二八中分頭,戴著圓框眼鏡,看著一副書生樣兒。
“我這樣像反派嗎?”周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