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思考了一會回道:“回稟父皇,兒臣看到了我大秦將士的威武,看到了我大秦的芳華,同時也看到了我大秦治下依然有著不法之徒,就拿那兩個打人的賭場打手來說,他們目無法紀,當街打人,看得出,我大秦之律法,在普通百姓中,依然威信甚微,而那書生則讓兒臣看到了人性之狡詐,虛偽。兒臣不知說的對與不對,請父皇指點。”
始皇依然面向大海,指著遠處的大海說道:“面對這大海,汝又看到了什麼,有何感想。”
扶蘇微微一愣後,看向始皇所指的大海,若有所感的說道:“兒臣看到了世界之大,人之渺小。”
始皇點了點頭道:“世界是很大,但朕之心比之天下還要大,這天下早晚都會臣服在朕之腳下。”
扶蘇躬身道:“父皇文韜武略,曠古爍今,無人能及。”
始皇搖了搖頭輕笑道:“朕之文韜武略,朕之文,比不了李斯,也比不了如今的愛因斯坦,比不了公輸仇,甚至還比不了蒙毅,武略就更不用說了,比不了蒙恬,更比不了韓信,汝說朕之文韜武略曠古爍今,豈非欺朕無知。”
扶蘇頓時冷汗直流,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跪地道:“兒臣知罪,請父皇寬恕,兒臣並非此意。”
始皇輕輕的說道:“起來吧,朕並無怪罪之意,朕只是陳訴一下事實而已,起來吧。”
扶蘇再三確認始皇並沒有生氣這才敢站起來。
始皇嘆了口氣道:“汝之想,非吾之授也,然亦心甚謂也,足見汝之赤誠。”
扶蘇微微一愣,躬身道:“求父皇教授。”
始皇沉思一會道:“世間萬物皆有其別,人亦如是,汝若非朕之子,乃是平凡之人,汝今日之所悟,足以,縱是官宦之家子弟亦是如此,然,汝非平常人家之子乃是朕之子,生而已是不凡,萬事萬物也就不再以平凡揣摩著。”
扶蘇聽後微微一愣,他不懂始皇此話何解,既然他所思並沒有錯,那為何始皇又說他錯了呢?
始皇見他疑惑,心中再次感到微微的失落,只能耐著性子說道:“汝乃朕之子,將來必是要繼承朕之位也,汝若只是用平凡人的想法看待這世間萬物,那也就只能你只是一個平凡之人,只是一個守成之君,而非開拓之皇。”
始皇此話一出,扶蘇頓時嚇傻了一般,始皇現在正值壯年,加上此界可修行,少說個幾百年是跑不掉了,怎麼會想到讓他繼位這樣荒誕之事。
始皇看出他的想法,也並未說什麼,繼續說道:“朕今日帶汝先去看了東城外的軍營,讓汝觀之,並非讓汝感覺大秦將士之威武,而是像讓汝看看這大戰在即,軍營是如何運營的,如何運作的,這些雖然汝明白,但汝卻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朕問汝,三軍既動,最需要的是何物?”
扶蘇思考一陣後道:“糧餉,軍無糧,則必亂,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就是要穩住軍心。”
始皇點了點頭道:“看來在邊塞跟著蒙恬學到的東西沒忘,朕再問汝,糧草從何處來?”
扶蘇理所當然的說道:“從朝廷發放。”
始皇道:“朕再問汝,朝廷之糧草又從何處來?”
扶蘇回道:“從賦稅中來。”
始皇又問:“朝廷之賦稅又從何處來?”
扶蘇道:“自是從百姓中來。”
始皇道:“那百姓又如何能承擔起這賦稅,須知朝廷每年所消耗之糧草,軍隊所需,朝廷百官所需之物何其龐大,單單隻從百姓中來嗎?”
扶蘇頓時無言:“這...”
扶蘇回答不上來了,百姓之疾苦,扶蘇還是知道的,很多的百姓一年到頭,連飯都吃不上,還要繳納朝廷百官軍隊的口糧,這龐大的數字,百姓如何承擔得起來,故此才會有那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