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祺呵呵一笑道:
“我徒弟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知道張角的仙境修為是怎麼修煉上去的嗎?”
冬至搖搖頭道:
“不知!”
沛祺收斂起笑容嚴肅的說道:
“他的境界可是用無數的人命給堆起來的。我還好,畢竟有師承。可他完全就是一個散修,起初不過是一凡俗界中的修道之人,除了會幾個凝氣靜心的咒語之外,連個法決都不會,說是修道,不如說是四處招搖撞騙。要說他真正成為修士,還是他的一場奇遇。”
沛祺見冬至聽的饒有興趣,便繼續開口說道:
“傳聞張角在行將就木之時得到了奇遇,這場奇遇便是南華老仙的傳承。這南華老仙雖號老仙,但卻是亦正亦邪的修士,傳承給張角的‘太平要術’也是一頗為邪性的法門。這一法門汲取生靈氣血、怨氣以壯大己身。”
冬至點了點頭,說道:
“若是汲取生靈的氣血、怨氣,的確算是邪道法門,可是我觀張角,氣息平和,不像是邪魔外道的修士啊?”
沛祺搖了搖頭,示意冬至不要心急,繼續說道:
“後來張角以‘太平要術’為名,開宗立派,名為太平道,在五域之中的諸多小國喊出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引得不少達官顯貴的信徒與其一起作亂,引得兵戈不斷,他便利用戰爭中死去計程車兵氣血,和這些國家百姓的怨念修行。”
冬至聽了也是有些詫異,若是按照此法修行,就算沒有天罰,也早已走火入魔,又怎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裡被何星語跟上官晨頤指氣使的愚弄。
沛祺看著冬至不解的樣子,解釋道:
“後來事情愈演愈烈,竟然在五域之中掀起的不小的風暴。五域之中的大國也是將太平道重視起來,後來五域之中包括楚國的幾個大國,一起派出修士,追殺張角。其實張角還有兩個弟弟,分別名為張梁,張寶,都是死在了我的手中。就在張角準備魚死網破的時候,太上道的人出現了,當著我們這些修士的面,廢掉了張角的一身修為,並且將張角接入了太平道內,從此張角便杳無音信。”
聽了沛祺的話,冬至才明白為何張角對沛祺恨之入骨,原來是因為沛祺手裡欠著張角兩個弟弟的性命。
沛祺臉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冬至,繼續說道:
“我覺得張角被太上道施了某種神通,類似傀儡術的那種。不然像張角這樣的一世梟雄,怎麼可能張口奴才閉口奴才的。”
冬至也點頭稱是,說道:
“星語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我看這可恨之人也有可悲之苦。出身微末,而且是在壽元將終之時才得到修行法門,當時的張角可能沒想過求得大道,只是出於本能,想要長生罷了。一步錯,步步錯。人想長生不死,這沒錯。可是為了長生卻屠戮眾生,其罪可誅。前日因,今日果,走到今天也是必然。”
沛祺有些驚訝的看著冬至,他想不到冬至竟然能看到如此深遠。
修士沒有修行的法門,沒有修行的資源,便如同凡俗中的百姓沒有金銀一般。
這世界上無論是修士還是凡夫俗子,都只有一種錯,那就是窮。
若修士是矗立萬古而巍然不動的那些恐怖宗門的掌門之子,什麼樣的優秀功法沒有見過,什麼樣的絕頂法寶沒用過。
若凡人是某一國家的皇儲太子,什麼樣的珍饈沒吃過,什麼樣的綾羅沒穿過,什麼樣的富貴沒有享受過。
沛祺喃喃的說道:
“世界上只有一種人有錯,那就是窮人。世界上也只有一種病沒得醫,那就是窮病。”
冬至也點頭說道:
“凡人窮還好,偷雞摸狗,打家劫舍,傷害的也終究是小部分人。可是修士若是窮起來,為了提升修為,什麼樣的罪不敢犯下?”
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