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落於右後方的紙人,倏地將頭轉過一百八十度,然後歪著腦袋,露出一個略顯陰森的笑。
又逢一陣清風吹來,微微掀動轎簾,露出英臺【紅白妝】形態那張充滿死氣濃郁卻精緻絕美的臉頰。
可就在眾人沉浸在這唯美的情境中時,一隻纖細慘白、染著五個血紅指甲的手,毫無徵兆地搭在了窗框上,卻是嚇得眾人心中一震。
“年哥這是開始在卡靈形象上下功夫了啊。”薑茶嚥了口唾沫,闖進呦呦懷中,小聲說:“還真別說,那個新娘還怪好看的。”
“年哥出品,必屬精品啊。”
作為紀年頭號小迷弟,陳源臉上盡是推崇:“不過老實說,我總覺得這紙人和新娘,在形象上,遠不及年哥手下那位白衣卡靈。優雅霸氣,仿若神明,也不知道年哥是怎麼設計出來的,真是太牛逼了。”
“好了,別吹老紀了,今晚還有照片要拍呢,咱可不能倒在黎明之前。”
說罷,李敗天抬手召喚出一輛鏽跡斑斑、灑滿泥點的卡車。
長腿一邁,就登上了駕駛位。
薑茶和呦呦則小跑著,擠在副駕駛和後座上。
陳源和姚遠對視一眼,雖然心中充滿無奈,但也只得坐在後邊的露天車槽中,十幾公里跑下來,嘴差點沒吹歪了。
……
與此同時,順昌古街。
桃園東側入口通往夕陽河畔的必經之路。
陳莽仰躺在一棟古屋的屋脊上,給白龍飛打電話:“我說伯父,不就是傳個信嘛,遞張小紙條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啊?”
他說著,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融合派正式成員制服:“這麼高調,要是讓‘自己人’看見,那可就麻煩了。”
“如今正趕上高三培訓即將結束的關鍵時候,婚嫁路、曲歌姚、背棺閻……這些家的人都來了桃源。”
“再加上李屠子、王將軍還有姜教授他們夫妻倆……我穿成這樣,很容易被他們送進去啊。”
說罷,他抓了抓被雨水淋溼的頭髮,哀嘆連連。
“虧你小子名字裡帶個‘莽’字,這才多大點場面啊,就嚇成這樣。”
桃源市中心最高的建築物中,白龍飛正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往自己的酒杯裡倒酒。
此時,他摘掉了眼鏡,原本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的面容,經過化妝,儼然一副即將步入老年的半百模樣。
氣質跟以前相比也是截然不同。
舉手投足間,再不見那透入骨髓的陰冷狠辣,取而代之的,是久經戰陣又於商海浮沉的沉穩雍容。
“放心好了,伱擔心的那些位,如今都在我的掌控中,老範老蘇謝文淵那邊,我也有安排。你就放心大膽地幹,伯父絕不會讓你以身涉險。”
“當然了,你做事還是要謹慎點,牛闖那小子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是想法特別多,你一定要看好了,千萬別讓他當著紀年的面說出什麼怪話來。”
“還有,紀年那小子非常謹慎,保命牌可是不少。而且以我這段時間對他的瞭解,這小子手上應該有不少折磨人的壞種卡牌。你忽悠牛闖幹活就好了,千萬不要自己親自上。”
“百年前蕭家那個人,不就是在青銅後期,將三張火焰技能牌融合在一起,整了個什麼火蓮,跨階打敗了白銀級的堂哥嗎?”
“像這種幾十年難遇的天才,絕不能用尋常眼光看待,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體內潛藏著多大能量,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面對這種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以免陰溝裡翻船。”
“好了,伯父這邊正和十幾個高手‘硬拼’呢,沒精力分神了,你自己小心點。”
說罷,他便掛了電話,然後解開隔音罩,放下手機,舉起酒杯,爽朗笑著朝四周示意:
“白某人今天舉辦這個酒會,也是想和各位討論一下有關後輩培養的問題。”
“大家也都知道,我兒子良最近情況不是很好,因為不久前那件事,情緒波動不小。”
“這眼看著就要上大學了,我尋思,孩子老是這種狀態可不行,就想著把各位老友請來,一切探討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實未想到,閻伯和王叔也會屈尊前來,實在是讓小侄這破瓦陋室蓬蓽生輝,鳳城在這裡先敬二位長輩一杯。”
其餘眾人也都是青山數得著的場面人。
一聽“白家老大白鳳城”說出這番話,趕忙舉杯,笑盈盈地看向坐在首位的兩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