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否要叫個大夫看一看?萬一是內傷……”衛採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慕容沉了臉,“衛採,今日你再三不願聽我的命令,回府領罰。”
衛採沒多意外,也不驚訝,彷彿受罰是常有的事,小聲咕噥了句:“是,我這就送她們回去。”
慕容微微發怒,理由卻是衛採不聽吩咐?
顧清頓惑,她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人了。往日裡見他總是不苟言笑,可真正認識後,才發現他也是會笑的,只是不曾開心笑過,每一次彎唇,都像是在敷衍,眼睛只裡一片平靜。
“顧清謝過丞相救命之恩,望來日再報。”她開口道,也不留戀,與衛採一同離去。
臨了,回頭望一眼,見他也盯著自己。
這一次,顧清的眼裡沒有驚慌羞澀,隨和一眼,轉過就是。
紅衣如血,染紅了所有目光所及之處,直至模糊到看不清楚。
後背還能感覺到斧頭砍傷的痕跡,稍微動一下就撕裂的無比疼痛。
那些流氓的確是都已經解決,可還是讓為首的刀疤男逃掉了,慕容暗自握緊拳頭,他傷他臉頰,砍他手臂,他亦以一斧頭還之。
刀疤男身負重傷,如果後面沒有突然出現的流蘇,他根本不會逃掉。
想起流蘇,身後的傷口還是她包紮的。
只是為何,她會在那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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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顧府的路上,幾人都沉默不語,衛採走在前面垂著腦袋,看得出來心不在焉,情緒也很失落。月牙小聲跟顧清討論,詢問要不要上前去安慰他。
顧清可還沒有發現自己有一項逗小孩的技能,擺擺手,沒準他生悶氣呢,自己觸到怒火可就不好了。
大家等了他那麼久,整整一天都在提心吊膽中,沒想到他一回來就把大家都遣散了。見到他平安無事就好,顧清無所謂,就是有點替衛採抱不平。
離顧府還有些路程,顧清跟上衛採的腳步,拍了拍他肩頭,果然,他正在氣頭上,誰也沒搭理。
“給我講講丞相他,是個怎樣的人吧?”她問。
突然很好奇他內心裡住著怎樣的人,無慾無求,就連當初當眾示愛流蘇,也是一種淡淡的態度。
衛採一頓,仔細想想,是個怎樣的人?他還真不知道。雖說跟公子一起生活那麼久,除了生活上的點滴小事以外,關於脾性方面的事情他一無所知。
是公子從不在外人面前表示出來。
“……公子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想了半天,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不等於白問嗎?
“自我記事起,就一直跟著公子,他待我如同親弟弟一樣,有時又很嚴厲,特別是練武和習字的時候,所以我……有些怕他。”怕他失望,怕他覺得自己成不了氣候。
“還有就是,公子對姐姐的態度,好像沒有剛開始那麼好了,兩人若即若離。聽姐姐說,公子一直都在找一個人,我們都不知道是誰,男的女的也不清楚,公子從不會與我們說起這些。”
衛採第一次說那麼多話,也是第一次與不熟的人說這麼多話,連姐姐流蘇也沒用過。
他反應過來,下意識捂住嘴,看看顧清,又指指自己,“我我我……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