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京明匆匆趕到機場後，很快取了機票。
只是距離最近的航班還要等上大概半個小時才會登機，他便沉著一張臉坐在一旁繼續拿手機給她打著電話。
哪怕明知道她在飛機上不會接，可好像卻只有這樣才會讓他覺得踏實一點。
就在蔣京明心煩意亂時，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謝一銘。
蔣京明愣了幾秒，當即起身朝著他走了過去。
謝一銘看到蔣京明時也有些錯愕，隨即嗤笑一聲避開了視線，顯然沒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打算。
“你知道楚楚要走。”蔣京明在他身側坐下，沉聲開口。
“知道。”謝一銘緩緩開口。
蔣京明沉默下來，明朗的面容上像是鍍了一層寒霜。
他其實過來只是想找他說說楚楚的事，似乎這樣他才能更安心一點。
可是等到真的坐在了謝一銘身邊，他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倒是謝一銘主動開口道：“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楚楚捨不得你所以一直沒答應，只是這兩年發病已經越來越頻繁了，期間有幾次甚至昏迷失去了意識。”
蔣京明喉結微動，嘴裡有些苦澀。
想抽菸，卻又意識到這裡是機場，打火機也早就扔了。
百分之三十的機率。
怎麼會只有三成把握？
好半晌，蔣京明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
謝一銘沉聲開口，從糖盒裡拿出一塊糖剝開扔進自己嘴裡。
他原本是走了的。
可這一路，他卻從未放下過她。
她孤身一人去到國外，若是手術失敗，連個替她收屍的人都沒有。
所以謝一銘想，她既然不想他難過，那他就不出現在她面前，哪怕能偷偷的看著她陪著她也好。
蔣京明心底百味陳雜，他從未想過她一個人獨自承受了這麼多年的痛苦。
可恨他卻一直以為是她狠心離開他。
不多時，開始登機，兩人都沒了說話的心情，一起上了飛機。
因為兩人都是後補的機票所以也都買的頭等艙，冤家路窄的坐在了一起。
蔣京明的位置靠窗，謝一銘的靠著過道。
兩人倒是少見的和諧，周身的氣壓都很低沉。
直到飛機起飛，蔣京明才輕聲開口：“和我講一講這幾年她的事吧。”
若說曾經他惱怒嫉妒於謝一銘對她的覬覦，憤怒於她待他的特別，可如今他還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這些年，在她最艱難的那幾年裡，是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她。
而自己，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罷了。
謝一銘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啞：“我和她認識時她已經上了大學，她上的是一所藝術院校……”
謝一銘說了很久，蔣京明始終很認真的聽著，試圖從這隻言片語裡去了解到一些她的過去和曾經。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一銘才緩緩住聲，輕聲道：“她從未忘記過你。”
蔣京明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晦澀：“我知道。”
謝一銘沒再做聲，蔣京明轉頭看向窗外，眼眶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