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不是明天,而是現在就瞞不住了。
一個形銷骨立的男人緩步朝二人走來,未到身側,就被侍衛拔刀攔住。
男子嚇的舉起雙手驚呼,“大人,草民有要事相報。”
言若夢循著聲音看去,這男子生的尋常,就是身量很高,若不是餓了數日,想必背脊也是直的,而且從他言行中,尚能分辨這是個讀書人。
唐禹川先她一步得出結論。
“可是涼州學子?不知可有功名在身。”
那男子拱手,“學生去年下場,中了秀才。”
得到回答,唐禹川朝侍衛點頭,男子便得以靠近二人身側。
“如何稱呼?”唐禹川問道。
“草民姓李。”
“李秀才,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官的?”
李秀才嘿嘿一笑,“我有眼睛會看,剛才那姓張的對著您都是彎著腰,不敢得罪的模樣,我便料定了,您便是來查何江大人之死的欽差。”
唐禹川眼中劃過一絲欣賞,“有些眼光,不過,你冒著被砍的危險過來就是為了恭維我?”
看著唐禹川這個模樣,言若夢不忍直視。
這人耍官腔耍的過分了。
“自然不是,草民是為了向大人說明涼州水患,眼下涼州只怕是被淹了有十之二三,再晚,等退潮,便能看到屍橫遍野,草民斗膽懇請大人治水患,救百姓。”
李秀才說完就跪在地上。
唐禹川對他抬了抬手,“實不相瞞,我此次涼州之行,明面上是為了何江大人而來,實際上是為了水患,只是如今水患之事還未公開,我想處理也是有心無力。”
言若夢實在沒眼看,便幫著解釋了一嘴。
“可不是嗎?那姓張的纏人功夫一絕,我們家大人都來了五日了,他還拿些假卷宗騙我們,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見到真卷宗了。”
聽到他們的難題,李秀才也跟著深思。
言若夢點撥了一句,“所以這事恐怕還得您這樣的人幫一把。”
看到了希望的苗頭,李秀才猛的抬頭看著言若夢,“如何幫?”
言若夢眯起眼睛看向京城的方向,“把事情鬧大,明兒個帶上難民營的人去府衙把連路來的見聞編個歌唱幾遍,讓它傳到京城就好了。”
得了明示,李秀才表情嚴肅起來,對著二人鄭重的拱手,之後未發一語,退回了棚子裡。
言若夢無意識的打了個哈欠,“下回說話別這麼拐彎抹角的,浪費時間。”
唐禹川不動聲色的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快回去歇息吧,明天讓良玉別喊你,多睡上一會。”
“那你呢?”
“我也睡到自然醒。”唐禹川轉過身,叫上錦諾和良玉。
四人踏上了回程。
“你也睡到自然醒?”言若夢追上了他的步伐,“外頭還這麼多難民,你怎麼睡得著的。”
“你猜猜,你讓他編的歌,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