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夜，不比逍遙谷來的閒適，也沒有百花谷裡的靜謐。
不知是師姐茉莉離開時的言語，還是今天與蒼痕派的舊人重逢，林凌已經安坐了近一個時辰，依然沒有辦法入定。
“主人你怎麼了？”凡月顯出了身形，如果說一年前的凡月是那麼的清純美麗，現在的凡月已經頗為嫵媚動人了。
林凌深深嘆息道：“不知道，也許是太累了吧。苟延殘喘活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奶奶的線索，魔族？如果真要去那裡，我又該從哪裡開始下手調查？”
“還有飛花門的江掌門，此刻他們身處險境，雖然雲琅琊答應了替我們解決，但是我對那墨竹長老當真沒有什麼好感。”
當年在雲夢山海圖外，正是這個墨竹長老將自己臉上的布條扯去，將他的尊嚴毫不留情地踐踏。
“墨竹，墨竹……多讀幾遍，你不覺得像是魔族嗎？”
凡月嘟起了嘴，氣呼呼道：“我也覺得那個老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凡是主人不喜歡的，月兒更加不喜歡一百倍！”
林凌被凡月這句話給逗笑了，但這笑容也只是轉瞬即逝：“莫要說這之後的事，當下能不能取得這次大會的首名，奪得《龍尊訣》都是問題。地榜前十若是全都參加，單單是一個雲琅琊，我便沒有把握能夠勝他……”
凡月感受到林凌心中的無奈，安靜地坐在了他的身邊，雖然她只是一個靈魂形態，沒有一絲體溫，但有一個人陪在他的身邊，總歸不會感到孤單無助吧。
“《龍尊訣》本是蒼痕派核心弟子才能夠觀看的寶典，蒼痕派這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手筆，將它當做首名的獎品？”凡月頭一歪，“月兒實在想不通。”
“這《龍尊訣》看似厲害無比，但聽人說，自蒼痕派開山祖師之後，再也沒有人練成過。我曾經也旁敲側擊地問過文君，她說條件太苛刻了，她無法修煉。就連她這樣的天資，都沒有辦法修煉，這《龍尊訣》怕是沒有大智慧的人，根本沒有辦法修煉成功吧。”
林凌頓了頓，沉思道：“或許蒼痕派是不想埋沒了這本神功，想要藉助外力，將這神功重現世間……呵呵，這需要多大的胸襟？”
凡月捂嘴輕笑，眼兒如月牙般甜美，林凌偷偷瞥了一眼，不禁臉紅心跳，奇道：“你笑什麼？”
凡月道：“《龍尊訣》只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夠練成，主人這不是在誇自己有大智慧嗎？真不知羞。”
林凌微微一愣，會心一笑，也就只有凡月才會這樣毫無條件地相信自己吧，如同瀑布裡，她無條件的為自己擋下的那一劍。
那一刻的痛，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自己的這條命，是凡月給的。
“我若當真有大智慧，當年師父和師兄替我求情，掌門也該有慧眼，將《龍尊訣》先行借我觀閱了。”說到這，林凌自嘲地笑了，“這麼回想，看來掌門的胸襟也並不是很大。寧願給實力強大的外人機會，也不願意給我這蒼痕派外圍弟子救命！”
林凌的語氣漸漸冰冷，帶著一絲恨意。
凡月將身子悄悄挨近，溫言道：“這是他們有眼無珠，這一次，《龍尊訣》一定是主人的。”
凡月的話音如同在耳邊鶯語，林凌不禁低下了頭，不敢看她，心思浮躁，更加無法入定了。
“嗯？！”像是警覺到了什麼，林凌猛然抬頭，目光鎖定向窗外，“月兒，你有感受到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