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拍案巨響,封寶軍虎目圓瞪,掃視眾人。
“都給我冷靜下來!”
帳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封寶軍拔出了腰間的寶劍,緩緩地用劍挑起公孫定捧在手上的奏摺。
帳內微風,吹不下掛在劍刃的奏摺。
封寶軍冷漠地將奏摺緩緩放入了火盆之中,烈火熊熊,須臾之間,白字黑字化作了灰燼塵埃。
“這件事,只有我們幾人知曉,絕不可再對外洩露,動搖軍心!否則……以軍法處置!”封寶軍的話音雖輕,卻重重地敲打在了在座的每一個人的心上。
“是!”眾人回應。
唯有躺在地上的封文誠不停地呻吟。
“文誠?他還讓你託什麼話了嗎?”封寶軍安靜地坐在主帥寶座之上,目光如下山猛虎,直勾勾地盯著帳下蜷縮的身子。
“他,他還說。他根本不把伯父放在眼裡,就算是伯父親來,他也一定,一定他打您滿地找牙,侄兒氣不過,他就,他就……”封文誠哇的一下,眼淚嘩嘩流下,“他就斷了侄兒的雙手!!伯父,您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這一刻,大帳內除了火花聲,還多了呻吟的哭喊聲。
封文誠,練氣入脈中期,以二十出頭的年紀,能有這樣的修為,可以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了。
更何況,他的隊伍裡,還有其他九名入脈境界的高手,這支小隊,算得上是年輕部隊裡,戰鬥力最強的一支了。
但從封文誠的話裡聽出,這樣一支強悍的隊伍,在敵人的面前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他說他叫什麼?”封寶軍的話音沉了下來,就連帳內的火焰也彎下了腰,不敢肆意地燃燒。
“他,他說,他叫林凌!我不會記錯的,這麼土的名字,我聽一次就記住了,他就叫林凌!”封文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斷重複著這個他做夢也想殺死千百遍的名字,彷彿多念一遍,就能在他的身上抽打一鞭一般!
“林凌!……”
寂靜的大帳內再次躁動了起來。
“難道就是傷了宮城主,殺了華軍師的人?”
“他怎麼會在這裡!”
“聽說那天他火燒宮府,就是為了養雲閣裡的看書人,呂文安。”
“這個呂文安聽說就是叛軍埋伏在洛河城裡的內應。”
“那這個林凌豈不也是叛軍!?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原本寂靜的營帳裡炸開了鍋,封文誠越聽越是心驚,失去雙手的疼痛和煎熬都抵不過他此刻當頭壓來的絕望。
“回去告訴你的主帥,傷你的人,叫林凌!”那是一雙桀驁的眼神,帶著嘲諷與不屑。
在這一刻,封文誠才真正讀懂了其中的含義:是啊,他連宮勝海的手都廢了,華軍師也死在他的手上,自己區區一個主帥的侄子,有怎麼入得了他的眼?若不是他要自己送回那封奏摺,怕是自己沒得可能就不止這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