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林凌不但沒有等到讓他魂牽夢縈的風鈴聲,更沒有收到小白關於蒼痕派上關於林凌的任何訊息。
但他卻看到了老呂焦急萬分的表情,老呂說,半個月前宮勝海和他的軍師華長風帶領了一隻部隊,奇襲了三十里外太子的義軍。這支義軍原本是想要繞過洛河城,去投奔太子,沒想到被宮勝海攔在了路上,昨日更是遭受到了重創,那些及時逃走的人,不知生死。
林凌能夠感受到老呂焦慮不安的心情,就算是將已經寫好的,近萬冊書目名錄擺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臉色依然是憂心忡忡。
這些名錄,根本就是老呂的命,而他此刻的心卻不在這裡。
今天是宮勝海戰勝而歸的第三天,也正是他親臨養雲閣,接收萬冊名錄的這一天。
吃過早餐,老呂惴惴不安地在一樓徘徊踱步,林凌則是站在二樓的破牆處極目遠眺。
養雲閣的二樓不高,但從這裡向外看去,正好能夠看到旭學的大門。
門外鐵甲金縷計程車兵已經將旭學學堂團團圍住,大門處幾名長袖老者恭敬作揖。
騎兵下馬,步兵單膝跪地,皆向中央一名身穿武服的中年男子臣服而呼:“拜見城主!”
震耳欲聾的呼嘯,傳遞到附近的大街小巷。所有人百姓的門窗緊緊關閉著,街道之上,除了士兵,便再也沒有了來往的閒客。
“治軍有方,治人卻不行。”林凌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宮勝海今日穿了一身烏黑色的練武服,緊身束腰,大勝之後的喜悅溢於言表。
在他身旁站著兩人,一人長髮中黑白分開,長袖飄揚,眉宇間英氣帶著一絲倦意,但清明的眼眸裡,卻帶著能夠洞穿一切的輕蔑,正是楓華派的長老,宮勝海的軍師華長風。
另一人錦衣綢緞,面若冠玉,若不是行走之間,左腳有些停滯,必然是所有少女眼中的完美物件。林凌冷哼一聲,這人不是在忘情路上給自己下‘同生共死符’的宮雲洛是誰?
旭學的幾位院長和先生與宮勝海見禮過後,便帶著他們緩緩走進了旭學之中。
三人在近百名士兵的擁簇下,緩緩跟了進來。
旭學外重兵把守。
養雲閣周圍,響起了士兵們整齊的步伐和盔甲奔跑時的鱗片聲。百名士兵,將養雲閣牢牢圍住。
風鈴聲起,是兩名士兵將養雲閣的大門緩緩推開,固定住了位置,這才緩緩退下。
刺眼的陽光從大門處照射進來,林凌與老呂並肩而戰。
陽光裡,緩緩走進了四個人影,人未至而陰影卻先行觸碰到了林凌的腳尖。
“呂文安見過宮城主,南院長。”老呂躬身作揖,林凌站在一旁裝作一臉無知。
南清泉正是旭學第二十六屆的院長,今天四十來歲,眉目慈祥,舉手投足之間文儒優雅,頗有大儒風範。
宮勝海眉間一挑,指了指身邊風輕雲淡的華長風和進門後就死死盯著林凌的宮雲洛介紹道:“這是軍師華長風和犬子宮雲洛。”
老呂一一拜見,而林凌依然和沒事人一般安靜地站在一旁,不作揖也不作禮。
“哼!你是何人!見了我家父親,居然連禮都不拜嗎?”宮雲洛的矛頭早就瞄準了林凌,便要立刻突起發難。
宮勝海的目光也停留在了林凌的身上。
林凌十五歲的模樣,不過一米六出頭的個頭,臉上的面板白皙異常,帶著一絲病態模樣,唯有他一雙微微閉氣的眼眸,似乎被刻意蒙上了一層他有些看不穿的光芒。
“這便是裳兒每日送餐的人?”宮勝海的心底冒起了一團無名之火。
養雲閣的大門被士兵們再次緩緩關上,沒有了刺眼的陽光,安靜的養雲閣內再次恢復了往日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