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又把灰原哀整不會了。
“從財報上看，你們公司的現金流很充裕，真的，非常充裕，我看了都有點眼紅的那種充裕，但你們公司就是虧損，年年虧損，季季虧損，上一個這麼虧還沒倒下的企業我記得是某個賣咖啡的上市公司的，當然，人家主業也不是賣咖啡，人家是講故事的，只要故事講得好，就不愁沒錢虧。但問題是你那個公司它又沒上市，而且也沒有炒作什麼‘新概念’，憑什麼能有那麼多資金湧入？”
“然後我就發現，你們是多家企業的唯一指定供貨商，靠著高價出售藥物給那些公司獲得大量資金。我事後查了一下你們公司賣的那些藥，甚至都不是你們公司自己生產的，都是一些貼牌貨，這幾乎就是在送錢。”
“但就是有這麼多企業在送錢，你們公司卻還是在連年虧損，於是我再檢視了下，發現了這麼的資金有一半以上流進了以你為主導的研發部。”
“有什麼問題麼？”灰原哀問道，“這個公司本來就是研究所的錢袋子，為實驗室提供原材料的，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就在這裡。”顏開點頭，“這本來就是個皮包公司，如果真是為你的研究所打掩護用的，那它的資金應該有八成以上留向你的研發部，我預計以你們公司的體量，日常開支應該佔不到盈利的兩層，畢竟你們就一貼牌公司。可事實卻是，你們公司需要用五成的盈利來維持日常開支，各個員工的薪資高得不像話，說是高新技術人才，但我實在不覺得一個貼牌公司需要什麼高新技術，而且就這些員工大多還是幽靈員工，也就是說，你們公司內部存在著很嚴重的腐敗問題，而且是整個公司聯動的腐敗問題，如果我沒有實地在你們公司逛一圈，單看財報還真發現不了。”
說到這裡顏開不得不承認，什麼是“工匠精神”？什麼是“造假仙人”？這就是啊！
自己上班好幾年的公司居然全員都在貪汙，灰原哀雖然驚訝，但也不是太關心，畢竟真要查起來，她暗室裡那堆成小山的名牌皮包首先就解釋不清楚，她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等等，這些和剛才你說的‘枡山汽車’有什麼關聯？”
顏開用頗為無奈的眼神看向灰原哀：“唔，你身為研發部的主管，難道就不知道，自己實驗室裡用的原材料，要比市面上的貴兩倍麼？”
“嗯？”灰原哀愣了一下，這個她還真不知道，畢竟那是採購的事情，而她只負責敗家……啊不，是進行實驗。
“雖然我也沒看到具體單價，畢竟上面沒寫，但是我還是根據消耗量和採購價推算了一下，就是沒有貴兩倍，一點五倍怎麼都有的，而賣你們公司這些原材料的，就是那個‘枡山汽車’旗下的子公司。”
顏開淡淡道。
“等等！”
灰原哀感覺腦子有點亂。
“枡山憲三是‘APTX4869’的資助人，為什麼他的子公司要賣貴很多的原材料給我的研究室？”
灰原哀問道。
“這個……”顏開做了一個將東西從左手拿到右手，又從右手拿到左手的動作。
“……大概就是這樣。”
顏開對灰原哀道。
灰原哀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她蹙眉問道：“這些都是從財報裡看出來的？”
“對啊，看財報實際上挺有意思的。”
顏開微笑道，畢竟他未來大機率是要繼承山海集團的，看財報的本事一早就鍛煉出來了。
“那難道沒有其他人看出這些？”
灰原哀問道。
組織的檔案都是機密中的機密，絕不允許洩露，但是生物製藥公司的財報卻是要想很多政府部門剛開的，難道就沒人看出異常麼？
“你這話就有意思了，正經人誰看財報啊！”
顏開理所當然地道。
確實，正經人沒人看財報的。
“……”
所以說你不是正經人咯？
灰原哀突然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