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川島麗疑惑,不明白北山杏衣的意思。
“麻煩把話筒借我一下。”
北山杏衣淡淡地對川島麗道。
“是!”
川島麗自然不敢說不,連忙彎腰鞠躬,將手中的無線話筒雙手捧著舉過頭頂,用最卑微的姿態交到北山杏衣面前。
這可是北山家的人,借她八百個膽子也不敢違逆北山杏衣的命令。
“謝謝。”
接過話筒,北山杏衣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道:“都說遠月是東瀛料理界的柱石,也是支撐東瀛料理界的棟樑,今日之前,我對遠月的料理非常期待,所以才不遠千里從大阪趕來北海道,就是想要一試代表著東瀛最高水準的‘十傑’料理,但是現在看來,見面不如聞名啊……所謂的“十傑”料理也不過如此,真是令我大失所望!”
北山杏衣的話透過話筒傳遍了整個會場,不但觀眾席上的學生,“美食中樞機關”和“反抗者”方,連薙切薊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遠月之所以能在東瀛料理界有那麼高的地位,其本質是因為薙切家上百年來數代“神之舌”的苦心經營,最終使“遠月”這塊招牌得到了東瀛整個上層社會的認可,成為了東瀛料理界最大的權威。
其他料理人想要在東瀛料理界混出頭,就必須得到遠月的認可,這才是遠月學園有源源不斷的優質生源的原因,也是為什麼那麼多餐飲企業要搶著成為遠月集團的合作商的理由。
和遠月搭上線,這在東瀛料理界是揚名立萬的南山捷徑,有“遠月”這塊金字招牌背書,那些合作商才可以收穫更高的品牌溢價。
但是現在,北山杏衣卻對“遠月”這塊招牌產生了質疑。
如果北山杏衣只是一個普通人,那薙切薊只會將北山杏衣的話當做笑話,根本勿需理會,但她偏偏是北山家的代表,而北山家在東瀛的影響力,是個東瀛人都知道。
和那些說話當放屁,前腳許下諾言後腳就撕毀,將鞠躬道歉當做必修課程的其他豪門相比,北山家一直都被譽為“東瀛最後的脊樑”,骨氣和信諾的代名詞,無論是在民間還是上流社會,北山家都享有盛名,如果說在東瀛誰有能力動搖遠月的公信力,那北山家無疑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有力的那個。
可以說,北山杏衣剛才說的話一旦傳出去,遠月學園在東瀛料理界的超然地位將面臨最大的危機,未來可能會從“制定東瀛料理界秩序的執牛耳者”變成一個“優秀的料理學校”。
尤其是薙切薊上任之後急功近利,已經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又昏招頻頻,一次次透支著遠月的公信力,在他默許睿山枝津也破壞“食戟”的公正性之後,遠月的招牌上就已經出現了裂縫,只是遠月餘威猶在,那些不滿遠月進來行為的人不敢妄動,但若是連北山家也對遠月失去信任,那麼那些不滿遠月的人一定不介意聯合起來將遠月打下神壇。
一時之間,普通學生開始恐慌,他們好不容易看到了畢業的希望,是最不希望遠月衰落的,這會讓他們未來的畢業證貶值。
“美食中樞機關”和“反抗者”小隊當然也是如此,“聯合食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決定遠月學園的歸屬麼,可別是他們最後得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料理學校,遠月最重要的那層品牌光環已經被人撕了個乾乾淨淨。
薙切薊露出牽強的笑容:“橫山小姐,你這些話可就過了,‘美食中樞機關’的成員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是同齡人中最出色的料理人,他們都還年輕,有著無窮的潛力,而且‘食戟’的主題完全隨機,他們現在展現出來的,並不是他們實力的全部。”
北山杏衣淡淡地看向薙切薊:“抱歉,我來這裡只是想吃好吃的料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評審也是……”北山杏衣突然嘆了口氣,“我倦了,不想再失望下去了,九妹,你替我評審吧!”
北山杏衣摸著“九妹”的頭道,竟是將自己身為評委的權力交給了自己懷中的“大白狗”!
這下會場內更是譁然。
遠月每年要進行許多以料理競賽為主題的活動,那些活動都會請料理界知名的美食家擔任評委,一來是顯示活動的公正性,二來也是遠月向外界展示實力的視窗。
對於那些受到遠月邀請來擔任評委一職的美食家而言,這是對他們身份、地位以及美食鑑賞能力的認可,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而現在,這種榮耀被傳遞到了一隻“狗”身上,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巨大侮辱,這下子,所有人都開始懷疑,遠月,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薙切薊的臉完全沉下去了,上前一步,那股曾經讓薙切繪里奈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氣勢壓向北山杏衣:“橫山小姐,遠月當你是貴賓,你就是這樣回報遠月的麼?”
薙切薊的氣勢對普通人來說好用,對北山杏衣而言就是一個笑話,她完全不為所動,非常淡定地道:“你拿這些來招待貴賓,我才是該懷疑遠月是不是在看不起北山家!”
在兩人對峙的時候,“九妹”將頭湊到六份料理前,用鼻子嗅了嗅,然後在其中三份料理邊上拍了拍。
北山杏衣將注意力從薙切薊身上移開,露出笑容對“九妹”道:“已經選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