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艙門內不斷向對方鞠躬讓對方先行,像兩隻小雞在啄米一樣。
若非這是薙切家的私人飛機,飛機上的乘客也就只有薙切家的三人和她們兩個,她們兩個是最後下飛機的人,她們這樣已經算是妨礙通行了。
最後,是飛機上的乘務長看不下去了,讓兩人一起走出艙門。
真是,這不耽誤她們下班麼!
下飛機後,田所惠格外小心翼翼,她不明白,為什麼老總帥帶繪里奈小姐的媽媽去求醫,卻要帶上她,是需要有個人幫忙拎行禮麼?
一行五人,薙切薊是遠月前總帥,薙切仙左衛門是遠月前前總帥,薙切真凪是“WGO”特等執行官,安妮是“WGO”一等執行官,田所惠覺得自己在這群人裡地位最低,理應是拎包打雜的那個——一直卑微慣了的田所惠始終沒有自己現在是遠月“十傑”一席的自覺。
“父親大人……”
薙切真凪瞥了眼摩擦好久才下飛機的田所惠,她同樣不理解薙切仙左衛門為什麼要帶上田所惠。
薙切仙左衛門對薙切真凪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
這次出門求醫,除了薙切仙左衛門,沒有人知道求醫的物件是誰,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薙切真凪和薙切薊問他,他也不回答。
坐上一早安排好的豪車,五人向著滬都郊外駛去,一開始還能見著些房屋建築,等到後來,汽車甚至駛出了柏油路,開到了泥路上。
開過一段顛簸的路程後,豪車終於開不動了,道路坑坑窪窪,還有很多碎石,汽車的底盤吃不消走這樣的路。
失策了,早知道不應該為了排場開高階轎車過來的,應該選SUV的!
無奈,薙切仙左衛門只能令司機在原地等待,然後讓其他人下車,準備徒步前往目的地。
“什麼?走路?在這樣的路上?父親大人,你是在開玩笑吧!”
就算是身體健康的時候,薙切真凪也沒有走過這樣崎嶇的山路,按照她的意思,她們應該直接打道回府。
“真凪,這次我不會再任由你任性了,跟上!”
薙切仙左衛門一臉嚴肅地看著薙切真凪道。
雖然薙切繪里奈刻意隱瞞,但是從薙切繪里奈只讓薙切真凪來顏飛處求醫卻沒有一起跟著過來這一點,薙切仙左衛門還是大概猜出,得到救治的機會可能只有一次,而薙切繪里奈卻將這次機會讓與了薙切真凪。
孫女的苦心,他這個做爺爺的怎麼會不理解,所以,溺愛女兒的薙切仙左衛門這次不會再由著女兒繼續任性下去,必須珍惜這次機會!
生平第一次遭遇父親這般對待,薙切真凪也嚇了一跳,也確實不敢再任性,只能讓自己疏於行走的雙足落在崎嶇的路上,幸好有薙切薊攙扶,不然恐怕她走不了多少路就會摔倒。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薙切真凪以為自己要累死的時候,薙切仙左衛門終於停下了腳步。
“我們到了。”
薙切仙左衛門抬頭看著一塊巨石,臉上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
這麼遠的山路,不要說薙切真凪,就算是一直在堅持鍛鍊,一身腱子肌的薙切仙左衛門都有些吃不消了。
薙切仙左衛門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身後,一行五人,這是也只有田所惠一副精神滿滿的樣子,絲毫沒有感到疲憊。
“終於到地方了麼?”薙切真凪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頭看向那塊巨石,下意識讀出了巨石上的字,“靖雲山莊,擅入者死?父親大人,這裡就是你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怎麼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真凪,薊,還有安妮小姐,接下去你們都別說話,全部交給我來交涉。”
薙切仙左衛門對身後幾人道。
田所惠微微詫異了一下,為什麼老總帥剛剛沒有提到她?是因為她的存在感太低,讓老總帥無視了麼?
想到這裡,田所惠微微慶幸了一下,這種不被人關注的感覺讓她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深吸一口氣,薙切仙左衛門突然放聲大喊道:“顏先生,老朽東瀛薙切家薙切仙左衛門,攜女兒、女婿上門求見!”
薙切仙左衛門中氣很足,這一聲大喊震得周圍寂靜的樹林樹葉抖動,也震得身後幾人耳膜都有些發痛。
收聲之後,薙切仙左衛門的呼吸急促了幾分,這麼用力大喊,對他這樣的老人來說真是不小的消耗。
薙切仙左衛門的聲音在山林中迴響,五人靜靜等待著,等待了好久,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有林間鳥兒的鳴叫越來越清晰,像是在嘲諷他們五人一般。
“父親大人,讓我過去看看吧,可能是主人不在家。”
薙切薊將薙切真凪交給安妮攙扶,自己則越過薙切仙左衛門準備繞過巨石,薙切仙左衛門要找的“名醫”應該就在這巨石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