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傑和龍昆保,你認識這兩個人?”
聽顏開的語氣,薙切繪里奈立刻明白顏開應該認識……起碼知道這兩個來自中原的料理人。
“不認識,但是聽說過。”顏開推了推眼鏡道,“我對中原廚界實際上並不熟悉,只知道‘二樓二酒家’,對於其他廚師基本沒聽說過,但是唯獨這兩人,我聽我爸提起過。我爸說,他們兩個是現今中原廚界中最接近超一流的廚師,尤其是龍昆保,他今年也才三十歲,還遠沒有達到一個廚師最巔峰的狀態,而且他還是個‘武廚’,未來就更加值得期待了。”
顏飛什麼眼光?代表中原廚藝最高舞臺的國宴大比,他擔任過八屆評委,其中七屆是總評委,尋常人難以見到一面的廚藝大師爭相在顏飛面前展現自己的能力,說實話,一般的一流廚師甚至難以在顏飛面前留下印象,但顏飛卻特意和顏開提起廖傑和龍昆保,足可見兩人的廚藝絕對亮眼之極,連顏飛都不得不另眼相看。
“‘武廚’是什麼?”
聽到一個新名詞,薙切繪里奈不由問顏開道。
“簡單點說就是會武功的廚師,而且能將自己的武功用在做菜上,以此衍生很多神乎其神的技巧,小惠走的實際上就是‘武廚’的路子,只不過現在的她還遠沒到家而已。”
顏開解釋道。
“你說那個龍昆保會武功?”
薙切繪里奈驚訝之餘又有些恍然。
龍昆保和廖傑的決賽,薙切繪里奈當然有去觀戰,那個龍昆保長相斯文帥氣,和前“十傑”一席司瑛士相仿,但氣質上卻讓人更加放鬆,製作料理的過程中,他的動作剛中帶柔,有著和其他料理人完全不同的氣場,薙切繪里奈開始還不明白,現在聽顏開說他會武功,一下子就想起,顏開製作料理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有著不可思議的協調感,比舞蹈更有韻律。
“沒錯,龍昆保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相當不弱。”
顏開點頭道。
能被顏開說一句“相當不弱”,龍昆保的武術修為起碼已經出“神”,而且這還是在五年前,那個時候龍昆保也才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出“神”,中原武術界各大門派辛苦培養的衣缽傳人都很少有人能在這個年紀達成這樣的成就,結果人家一個廚子卻辦到了。
也因此,中原武術界的人不少對於龍昆保有這麼高的武學天賦卻去當廚子頗有微詞,覺得他這是在浪費天賦。
但仔細一想,人家現在是陸羽樓主廚,年薪百萬還不算分紅。
而武術家,入“神”級武術家國家都不帶搭理的,只有武功達到登峰造極之境絕頂高手才享有國家發放的每年五百元的“非物質文化傳承”津貼,人家不當武術家而去當廚子,好像反而更有前途的樣子……
這樣一想,心情更加難受了……
“原來如此……”
薙切繪里奈嘆氣。
還以為中原料理界只有顏開這麼一個怪物,想不到居然還有其他和顏開一樣的怪物,甚至田所惠未來搞不好也會變成這樣的怪物。
“對了,最後是決賽,廖傑和龍昆保誰贏了?”
顏開問薙切繪里奈道。
“是龍昆保贏了。”
一想到這個,薙切繪里奈的心情更加沉重。
在“聯隊食戟”之後,薙切繪里奈像是衝破了某種瓶頸,料理技術突飛猛進,自以為放眼全世界也沒有幾個能在料理上勝過她的人,結果卻在半決賽的時候輸給了廖傑,而勝過她的廖傑又輸給了龍昆保,這等於是薙切繪里奈輸了兩次,這自然讓心高氣傲的薙切繪里奈極為難受。
“是這樣麼……”
顏開微微點頭。
敏銳地察覺到顏開神色有異,霞之丘詩羽不由問道:“怎麼,學弟,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顏開搖頭,然後回答道,“我只想起,據說十年前兩人就曾經進行過一次廚藝對決,對決分三場,一場煮飯一場刀章,前兩場兩人一勝一負打平手,在最關鍵的第三場,廖傑家裡出事,於比賽中途棄權而走,龍昆保不戰而勝。雖然贏得了比賽,但龍昆保對於當年沒能徹底戰勝廖傑一事心有遺憾,現在正大光明地贏過了廖傑,恐怕他不久之後又會有新的突破。”
“他還能變得更強?”
薙切繪里奈坐不住了。
現在的龍昆保已經強大到讓她感覺不到絲毫勝算,若是龍昆保再變強,那不是要觸及那個傳說中的“超一流”的境界了?
現在的薙切繪里奈只能算是剛踏入一流料理人領域不久的萌新,超一流後面的風景她根本不敢想象。
“繪里奈。”顏開叫了一聲薙切繪里奈,然後非常嚴肅地對薙切繪里奈道,“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一流廚師和二流廚師最大的差距,就是精神境界上的決定性不同。”
“作為一個廚師,鑽研技巧當然是對的,也是必不可少的,但若只是沉迷於鑽研技巧,這樣的料理人終歸只是二流,就比如那個才波朝陽,他只知道掠奪別人的廚具,然後以別人的料理技巧裝點自己,外表花團錦簇,內裡空空一片,哪怕在‘形’上做到了極致,在面對一流廚師做出的可以直擊人心的菜品面前,就會如同遇到照妖鏡一般,輕易被撥開外皮,將空洞虛無的本質顯露出來。”
“那,一流的料理人到底應該如何前進?”
薙切繪里奈問顏開道。
在達到一流料理人的境界後,薙切繪里奈又開始感覺到自己的瓶頸了,尤其是在和廖傑的對決中,她明顯碰觸到了自己的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