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不耐煩的要跳起來了,連說自己知道了,趕緊打發青墨去了。
“果然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婆婆媽媽的真是麻煩”
秦墨嘀咕了兩聲,轉身正要走,忽然發現自己的手絹不見了,一想是剛才給青墨擦眼睛,落她手上了,那塊手帕是他一個相好送的,丟了覺得可惜,可要去討還吧,一則時間來不及,再又怕青墨多心起疑,思慮再三焦躁的不行。
忽然叫道:“我要去幹多大的一件事,為塊帕子在這糾結,簡直是莫名其妙”
發完牢騷一徑出了門。
平康里的繁華是在晚上,上午的平康里冷冷清清,整座坊都還沉浸在睡夢中。
夏瑞和已是有身份的老江湖,只做高階熟客生意,不必夜夜熬到天亮。睡眠充足,清早精神煥發,出門澆了花,耍了趟劍,回來坐下,由侍兒為她梳妝。
她的妝容一天要三變,早、中、晚,還有深夜,中間還要多次修補,一天中總有幾個時辰是耗在梳妝鏡前的,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拿起一本西京詩抄來看,這都是京城的文人雅士們流連花場時的即興之作,平康里是長安花林重地,每天都會有厚厚的一本詩抄呈現在她的面前,如同一軸長長的畫卷在她面前徐徐展開,她看到了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看到了朝堂百態和別人的精彩人生。
詩抄只供給極少數有眼光有品位的人閱讀,但大多數人看這詩文只是積累酒後的談資,她卻總能從中讀出別樣風采。
侍兒拿了張名帖進來。
侍兒跟了她七八年了,見多識廣,分的清輕重,持這名帖的人是她非見不可的,不要說她已經起身,便是仍在熟睡也要叫醒。
“請他進來吧。”
秦墨和夏瑞和對面相對,秦墨將一個錦盒擺在她面前,盒蓋抽開,是兩塊上等的翡翠,這是這一行的規矩,獻禮之後才能訴說要求。
他想見陳數一面。
夏瑞和道:“風聲緊,很不方便。”
秦墨道:“事關重大,只能冒險一試了。”
夏瑞和道:“我約約看吧。”
沉默了一陣,夏瑞和又問:“他們都還好嗎”
秦墨放下茶碗,道:“都還好,只是思念母親,畢竟都還是十來歲的孩子。”
夏瑞和的眼睛生出潮霧,她用手絹點了點:“既然來了,也別急著走,去她那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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