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鼓槌雨點般落在牛皮製成的鼓面上,響聲震耳發聵,聲浪在這密閉的空間裡來回闖蕩,猶如炸雷一般。
吳戰原本正在夢裡品嚐孃親端來的兔肉,猛地被這突如其來的鼓聲驚醒,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卻見洞內的室友們早已穿戴齊整,逃難般朝洞外竄去。
“點卯了,遲到要受罰!”對面的女子臨行前對著仍舊一臉茫然的吳戰輕語道,吳戰來不及出言致謝,便連忙提上靴子朝外追去。
一束光亮透過墓室頂端射入,吳戰這才發現原來在洞頂有穴口與外界連線。難怪這墓室內空氣清新,隨著光線的增強,墓室內的事物也變得清晰起來。
寬闊的中央廣場上,此時正整齊排列著四個方陣,每個方陣有三排,每排十人,共計一百二十人。
自小追蹤獵物,又接受過父親一段時間的訓練,加上東方雲一路上的言傳身教,吳戰身體機能和追蹤之術自然遠遠強過常人。
等他喘著粗氣站到那名女子身側時,所有人早已整隊完畢。
“謝謝你!”吳戰衝著一旁的女子低聲道。
那女子卻傲然挺立,對吳戰的感謝之詞不予反應。
“誰?誰在那裡說話?”一聲怒吼響徹隊伍,一名壯漢手持短棍朝著隊尾走來。
吳戰自然被嚇了一跳,連忙學著女子的姿勢挺胸站立,不再言語。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來人走到吳戰身側停下腳步道。
聲音有些耳熟,吳戰偷眼朝來人望去,小眼睛、塌鼻子,不是辛教習還是誰?
“原來是辛教習……”吳戰見是“熟人”,便想要套近乎。
哪知這位辛教習卻像不認識他一般,伸手遞給吳戰一枚青銅質地的腰牌,斷喝道:“閉嘴!從今天起你便是第一百二十號雛鳥,這便是你以後的稱謂,你記住了嗎?”
吳戰見掛牌上陽刻著“一二零”三個篆體銘文,又見每個人腰間原來都掛著一枚同樣的掛牌,只是掛牌上的數字不同,便也有樣學樣地將掛牌掛在腰帶上。
辛教習又對一旁的女子喝道:“一一九號,今天你要把我們這裡的規矩全部傳授給一百二十號,明白嗎?”
那女子面無表情,大聲回答道:“明白!”
辛教習這才又夾起手中短棍,一步一步踱到隊伍最前面,震聲道:“昨日訓練只有一半人是及格,其他人都是怎麼回事?我就沒見過像你們這般愚鈍的雛鳥,現在全體都有,先完成十圈競速跑,沙漏流完之前沒完成的人沒有早飯吃!明白嗎?”
“明白!”一眾雛鳥齊聲喊道。
“開始!”辛教習一聲令下,所有人隨即繞著場地開始跑去。
這中央廣場佔地遼闊,跑一圈下來最少得有一里,吳戰還是首次接受這種訓練,只覺新鮮又有趣。
好在跑步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幾圈下來,原本整齊的佇列早已沒了樣子,百多人的隊伍稀稀拉拉蔓延了一路,跑在隊伍後面的都是平時體能較差的人,其中便有一一九號。
以吳戰的體能和速度,跑入前五十名還是沒問題的,但他為了照顧一一九號,便故意跑到了最後。
“你叫什麼名字?”吳戰邊跑邊問道。
一一九號卻是緊閉雙唇,臉色蠟白,絲毫沒有想要回話的意思,只是她跑動的速度越來越慢。
跑完十圈的人陸續喘著粗氣已經吃上了早餐,他們一邊吃著一邊嘲笑調侃著場上還未完成任務的可憐雛鳥。
最後,偌大的廣場上只剩下吳戰和一一九號仍在慢慢移動。
一一九號額頭上早已冷汗森森,嘴唇發青,呼吸急促又無力,忽地一個趔趄,她竟朝著地上跌去。
吳戰手疾眼快,連忙一把將她扶住,入手而來的柔軟令吳戰忍不住心如鹿撞。
“呦吼!”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笑聲一片,間或有口哨聲傳來。
“不用你管……”一一九號虛弱道,她想要掙扎,卻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你不能再跑了!”吳戰將她輕輕扶至道邊,絲毫不理會旁人的反應。
“我只是……腹中飢餓……”一一九號有氣無力道。
這時辛教習倒握著短棍氣呼呼地走了上來,遠遠便喊道:“廢物,十圈都跑不下來,我真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裡。”
吳戰頓升起憐香惜玉之情,忍不住抗議道:“她只是個女孩子,而且又是餓著肚子竟跑,怎麼可以跟男的相比?”
“這裡沒有男女之分!”辛教習仰著下巴道:“我們這裡女子不只有她一個,甲乙丙三營也有女子,但她們比丁字營任何一個男人都要成績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