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瓶子正躺在地上,爬不起身,看著市局的人把鄭八斤當成一個小警察問話,不由得心裡一沉,正要提醒一句,卻發現,他的嘴巴被打腫,說不出話來,只是含糊地“啊”了一聲。
只有他清楚,鄭八斤是劉副市長要搞死的人。
市局的人並不知情,只想要救出曾坑仁。
但是,這會兒,市局的人根本就沒有把林瓶子放在眼裡,對他含糊不清的話當成放屁一樣。
鄭八斤見人們把矛頭指向他,不由得淡淡一笑,說道:“實在是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們說的是怎麼回事?”
張古不由得一愣,心說,都這個時候了,這小子還看不出問題所在,果真是個愣頭青。但是,看著卓不凡等人對這小子很重視的樣子,就想把他拉下水。
於是,他笑著說道:“兄弟,那就請借一步說話?”
鄭八斤點點頭,跟著張古站在一邊。
“是這樣,被抓來的這個曾坑仁,是領導的親戚,千萬不能對他下手,不然,以後整個警察分局的人都要受到牽連。”張古一副為他人著想的表情。
鄭八斤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只是我不明白,曾坑仁是哪個領導的親戚?”
“他是劉副市長的小舅子,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看在兄弟非常實誠的份上,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你。為了整個分局,為了大家的前途,你得勸勸你們局長。”張古故著神秘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意思是曾坑仁撞了人,但是,人家是劉副市長的小舅子,這事兒就不能上綱上線,得把他放了,也就是說,讓這個叫什麼來著的人頂上?”鄭八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手卻不知何時,悄悄放在了懷裡,從裡面掏出一包芳草煙來,抽出一隻,遞給張古。
張古一臉嫌棄地擺擺手,從自己家包裡掏出紅塔山說:“抽我的。”
說完,遞一支給鄭八斤。
鄭八斤也不客氣,接過一隻點上,這才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不好吧,當時有好多民工看著。”
“民工懂得個什麼?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反正有人抵著,出了事自然有個子高的頂著,我們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行了。”張古以為鄭八斤信了他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喜。
鄭八斤心裡笑出豬叫聲,面上不動聲色,點點頭,說道:“行吧,我倆過去說說?”
張古以為奸計成逞,不由得大喜,帶著鄭八斤重新回到人群之中。
鄭八斤再度恢復平淡,看著卓不凡說道:“剛才張隊長的意思是讓我勸勸大家,說這個叫曾坑仁的人很有後臺,是劉副市長的小舅子,讓大家見好就收,把他放了,至於酒後駕車肇事罪,就由這個叫武大狼的人頂上。”
人們一片譁然,有這種直接說出來的事情嗎?
張古的臉色難看起來,沉聲罵道:“你他媽的坑我?”心想,有你這種辦事的,看破還不說破,你倒好,直接擺在檯面上來。
“這,這不就是隊長剛才的意思嗎?只是,我哪裡說得不對?可能是表達上的問題。”鄭八斤說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要問一問剛才這個武大狼,你說是你開的車,那你說說,開的是一輛什麼車?”
“這……當然是汽車,四個輪子那種!”武大狼不由得一愣,這臺詞不對呀,怎麼會考起他來。
“哈哈,當然知道是四個輪子的,但是,具體是什麼車,車牌是多少,是什麼型號,你總不能說不知道吧?還有,那輛車是誰的?”鄭八斤一連串的問題,讓武大狼酒醒了一半,根本就答不上來。
“這些問題你都不知道,讓人如何相信是你開的車?你可知道,冒充肇事者,影響司法公正,那可是要坐牢,說不定還要槍斃的,要沒收所有個人所得,包括車子,錢財在內,你圖個啥?”鄭八斤不等他思考,接著追問。
武大狼面色大變,再也不見剛才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慌慌張張地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叫人讓我這麼說的。”
說著,指了一下地上的林瓶子。
“哼,我真懷疑你根本就不會開車,連剎車在哪裡,離合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是如何起步的?”鄭八斤突然變得義正詞嚴,身上發射出一股強大的氣場,讓慌亂之中的武大狼不由得冷汗直冒。他什麼都可以接受,哪怕是坐牢,只要犧牲他一個,就可以幸福一家子。
但是,人家說了,這是違法,要沒收所有收入,就不是他能接受的,他圖的不過就是錢而已。
張古見事情已經敗露,心裡直罵,誰找的這個蠢貨?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但是,這會兒他也豁出去了,看著鄭八斤說道:“反正事已如此,那人真的是領導的親戚,不能動,不然,後果自負。”
說完,恨恨地盯著卓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