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后,是天生的貴人,命中火焰本來就高,隨著一路高升水漲船高,現在普通的孤魂野鬼根本無法近她的身,除非她倒黴了,從太后的位置跌落被貶斥,被打入冷宮,我才能親自去報仇。可惜啊……”女鬼搖頭悲哀地笑笑,“人家親生兒子時皇帝,是一國之主,除非她犯了謀逆大罪,否則怎麼可能走背字呢,我這仇,怕是沒辦法了,她這樣的貴人,就是死了做鬼都能隨意驅使鬼魂,我這樣沒用的鬼……”
錢四眼睛一轉:“那可以讓她開始走背運,她認為自己是皇帝的親孃,那就讓小皇帝不這麼認為,宮裡最近正好有個傳言,可以利用一下。”
正好此時東宮太后為了利益,和李嬤嬤一起演戲欺騙小皇帝,讓他懷疑自己不是西宮太后所生,離間他們母子感情,流言最開始是在宮中最底層中間傳開的,錢四透過那黑貓知道是東宮搞鬼,聽了這陳宮女的悲慘故事,心裡就有了算計,本來就是想讓兩宮太后倒黴,那就先收拾西太后。兩個太后以為小皇帝是孩童,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小皇帝好,卻不想這做皇帝的哪個願意做傀儡。
這多年前的秘密被翻了起來,還是真話假話摻合在一起,西太后盯著站在那的小太監,恨不能叫人馬上將人拖出去杖斃。
打死他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她死死地抓住椅子,命令自己穩穩地坐著不要憤怒。
她怎麼說?陳映秀和小皇帝沒有任何關係,一個普通的宮女,偏偏她的死是無法啟齒的秘密,怎麼辦?
西太后笑了一下:“宮裡這麼多事,誰會記得一個宮女。想知道這宮女,哦,叫陳什麼來著,埋在那,問問過去儲秀宮的總管和嬤嬤便是了。”
“奇怪的是娘娘做了貴妃後,儲秀宮原來的老宮女嬤嬤都被換了,宮裡規定宮女二十五歲可以歸家,娘娘藉著貴妃大典,將儲秀宮的領頭宮女都放了出去,還有嬤嬤,三個老嬤嬤也回家榮養去了,至於太監總管,五年前死了。”小太監站在那,表情平靜,像是在講一個悠長的故事。
“那就將那些宮女嬤嬤叫來問問便是。”
榮王爺覺得小四真是當局者迷,這把人叫來不就完了。
“是啊,將人叫來問問就都知道了。”東太后看那小太監毫不驚慌,心知其中有一定還有事情,便也裝模作樣跟了一句,“人都叫來細細問問,總能問出點什麼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太后娘娘慈悲,做了貴妃就將伺候過自己的大宮女都放了出去,身邊竟然不留一個悌己人,後來更奇怪的事,這些宮女嬤嬤的壽命好像都不長,都在這幾年來死了,一個也不剩。”
你胡說!我身邊過去的大宮女鴛鴦好好地活著呢,怎麼能說一個不剩!
西太后用指甲套死死地抵著手心,這片刻的痛楚強迫她鎮定下來。
現在她陷入一個怪圈。
若說大宮女還有人在,可以招來問清楚自然知道十月懷胎的是誰,可她不能叫鴛鴦來,慎刑司那些陰損太監用刑手段特別卑鄙,沒人能熬得過,她當年用人腦做藥引子配藥的事一旦洩漏,母儀天下就成了笑話,一個失德的太后!她不能面對這樣的結果,可是不把人招來,解釋不清這屍骨,被小太監潑一身髒水,皇帝叫人這麼做,說明他心裡已然這樣認為了。
所有人都盯著她,西太后思前想後,緩緩說道:“我原來的大宮女鴛鴦可活得好好地,誰說她死了?招來問問就是了,再說當年太醫院有脈案,一查不就都清楚了?“
:“啊,原來還有人活著,太醫院的脈案,這事也怪,當年有位王太醫,婦科聖手,說是告老還鄉,可他家鄉並無這個人,這麼個名醫,去哪了呢?娘娘,您知道嗎?”
小太監似笑非笑嘴角翹起,
這表情,這神態,實在太熟悉了。
羅凡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怕自己激動的手舞足蹈暴露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