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
增壽站在大堂門口,早有大帥親兵迎上來。
岑大帥相召,羅凡直接說不能去,可又怎麼能不去。
“我去。”增壽主動提出來。
“那可不行,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羅凡一聽增壽要去,馬上站起來阻攔。
增壽笑了一下,輕輕將他乍起來的胳膊按了下去:“現在岑大帥不會對我們下手,岑九出了事,他自己也被天聖教殘匪折磨的夠嗆,我們倆沒有實權沒有軍隊,他對我們喊打喊殺有什麼用呢?反倒給了朝廷罷免他的藉口,不用擔心。”
羅凡依然不放他走。
“現在漕幫不可信,白嘉年不可信,岑蓮官人要莫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有什麼可依靠的呢,夾縫中求生,不可和岑大帥決裂。”
增壽笑著,又將他的手臂按了下去,見羅凡臉色更黑了,笑著伸手點了他額頭一下:“看看你這張臉,掉地下不呲牙是一定看不到的。”
“小六,你想沒想過,別管這一攤子糟心事,咱們遠走高飛。”
羅凡忽然悶聲悶氣來了這麼一句。
“遠走高飛”
增壽哈哈大笑,笑的直捂著肚子:“咱們倆?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我為什麼要和你走,因為你黑因為你醜嗎?”
他笑著往外走:“哈哈,我要去見岑大帥了,勸你還是去睡一覺吧,這大白天的都開始做夢了,一定是和白嘉年鬥智鬥勇累到了。”
我知道你是女子,我是真心希望你,不想你陷進權力漩渦,不想你成為鬥爭的犧牲品,更不想你因為欺君之罪被斬首示眾!
羅凡心裡有千言萬語,可他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已經發現他是女兒身這麼久了,一直遲遲不提,現在忽然說出來。增壽會不會認為自己心機深沉,從他針對岑十三做的防備看,他是非常討厭城府深沉之人的,就算這人天姿國色也不成。
怎辦呢?如何讓增壽放棄出人頭地的想法,甘心同自己遠走他鄉呢?
羅凡伸手按按太陽穴,實在沒有好辦法。
與此同時,站在帥府大門前的增壽,想到出來前羅凡的阻攔,忍不住唇角上揚:這個呆子,他是真關心自己,不想自己再趟這渾水他當然知道,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就算他甘心做個宗室女子,兩宮能容忍他這些年的欺君之罪嗎?不可能的,一個宗室女子,無聲無息說沒就沒了,遠走高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能逃到哪裡去?現在他對自己有好感,真的拋棄家族和自己逃亡天涯,他不會寂寞嗎?不會懷念往昔的富貴生活嗎?這一切都是未知,他不可能去賭一個人的良心,甚至自己的良心,他都不知還能不能摸到呢。
“大人,請。”
親兵帶著增壽走進大堂,幾天不見,岑國璞已經染黑了頭髮,年輕了幾歲,精神頭看著也不錯。
“恭喜大人痊癒。”增壽首先寒暄。
“哈哈,老夫今日請正使來,是想問一下正使對婚事的意見。”
“婚事?”
增壽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慎行已經將寫信給京城中的母妃和王兄,將同蓮官的婚事詳盡彙報,只是至今還未收到京城來信。”
“岑某今天剛接到一份賜婚旨意。哦,夏公公,請出來吧。”
一箇中年宦官從屏風後繞出來,手裡舉著聖旨,笑眯眯地道:“恭喜六爺,這可是人生第一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