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這些天漸漸走出陰影,也在灶房打雜做點事情。這天上午,廚娘帶著他挎著籃子出去買菜,路過一處繁華地界,她過去很少出門,看著兩邊樓上紅紅綠綠的漂亮女子一時愣神,胖廚娘伸手拉她一把,笑著道:“傻小子,這地方的姑娘也就眼睛看看了,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秋郎問:“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沒等廚娘說完,秋郎忽然小跑幾步追上去:“你們怎麼在這裡?”
她追上的是三個妙齡女子,眉目如畫,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不勝收。
見秋郎手搭在肩上,一個女子怒道:“哪裡來的登徒子?”
秋郎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瘦弱少年打扮,急忙縮回手道:“瑩瑩,我是秋娘啊。”
那被叫做瑩瑩的女子瞪她一眼:“什麼秋娘冬孃的,不知道,我看你是發春了吧?”
另外兩個女子也格格嬌笑,一個用扇子擋著臉,鄙夷地說:“媽媽愛鈔。姐兒愛俏,我說傻小子,你是有鈔還是有俏?兩者都沒有,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吧。”
說著三個女子冷冷地哼一聲,扭著腰肢就走。
秋郎愣在當地,不知道這三個人怎麼不認識自己了。
雖然自己一身男裝打扮,臉上也做了易容,但既然報出秋娘的名字,怎地她們無動於衷呢。
那胖廚娘氣喘吁吁地追過來,扯著秋郎的袖子道:“你瘋了,那三個可是對面的姐兒,還敢去摸人家,小心拿不出銀子剁了你的爪子。”
“姐兒?”
“臭小子,裝什麼傻。”廚娘哈哈大笑,掐了她胳膊一下。
講到這,秋郎問:“她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還不認得我了?我都說我是秋娘了。”
柏師爺呵斥道:“你膽子倒是大出去還敢自報姓名,是想叫帥府的人找到這裡來麼?”
秋郎苦笑:“我現在這個樣子,誰能認得出,況且秋娘這個名字也就宮裡的幾個悌己人知道,行宮檔案上我還記著楊貴人。”
柏師爺捏著鬍子道:“這事是奇怪,這幾個人當初都說唄岑九處理了。處理了不就是殺了?或者他自己收用了。”
聽到這話,秋郎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戰。
她現在最怕這種好色之徒的折磨,行宮做貴人的生活,角樓裡做鼎爐囚徒的日子,所受的種種折磨,讓她生不如死,一想起來就膽顫心驚。
“岑九這樣的人,自己快活完了,也就是將她們分給手下士兵,斷斷不會賣到那種地方,一定是你看錯了,不可能的。若真是她們怎麼會不認得你。”
柏師爺不住搖頭。
“真的,師爺,沒看錯,就是那幾個人,我也奇怪,她們怎麼會流落到那種地方,那帥府就那麼輕易放過她們?難道是有別的陰謀,我這越想越害怕,抓心抓肺的。”秋郎捂著胸口,一口咬定自己沒看錯。
柏師爺想了想:“這樣吧,我明天正好要出門辦件事,你隨我去,咱們好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柏師爺是這院子裡的包打聽,他擅長同三教九流打交道,增壽派他在市井間專門收集訊息,
關於白嘉年的情報出了失誤,柏師爺急於表現自己,心想這事是有點蹊蹺,若是查明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也許能挖出點帥府的其他事情來,這樣就能打消六爺對自己的懷疑了。
兩人商量停當,柏師爺親自送秋郎出來,忽然聽著斜對面屋子傳來爭吵聲。
增壽的聲音很大:“和他逛蕩一天,問你們做什麼又不吭聲,你是啞巴嗎?嘴巴被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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