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凡回房換了一身官服走出來。
岑九本來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剛要張嘴諷刺句能不能別像個娘們兒似的,磨磨蹭蹭。可看著羅凡走出來,話溜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平時的羅凡,在他眼裡是健壯的黑臉青年,永遠站在那個紈絝正使身後,面目模糊,個性模糊,一副忠實護衛的架勢,就算是曾經有過交手,岑九也從沒當這個年輕人是自己的對手,在他心裡,羅凡有勇無謀,實在太嫩了點。但是現在,這年輕人換了官服冷靜地走出來,面色嚴肅,整個人都無比威嚴,讓岑九將嘲諷的話嚥了下去,默默地看著他走過來。
“讓九帥久等了,走吧。”
羅凡朝著岑九微微一點頭,便挺直腰板直接往外走,根本不看岑九一眼。岑九愣了一下,急忙抬腳跟上。
走到外院,羅凡指著自己那兩名家將道:“你們倆隨我同去,其他人留在此地保護正使大人安全,無論發生何事,一切都憑正使大人調遣。”
那兩名家將也是第一次看到羅凡這般嚴肅又氣宇軒昂,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從少主人眼中看到了毅然決然,甚至還有點視死如歸,心中不由疑惑:這是去做什麼?雖然帶著疑惑,但身為家將,要無條件的執行家主的命令,因此這兩名家將很堅定地跟在羅凡身後,從剩下那幾名護衛的視角看過去,竟然有一種易水送人的悲涼之感。
一行人在帥府門口下了馬,有士兵匆忙跑過來道:“奉大帥令,從今日起在門口下馬交出兵器。”
岑九鼻子冷哼一聲。一把將那士兵推開,直接大步往裡走。那士兵要攔著,馬上就被岑九身後的親兵給拉到一邊,隨即岑九手下的軍隊,將整座帥府包圍起來。
剩下的親兵也都挎著刀雄赳赳氣昂昂跟在後面,羅家兩個家將此刻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一名家將低聲問:“將軍,好像有點不對頭,來過帥府多次,從沒被叫卸過刀劍啊。”
羅凡看了看周圍,小聲說:“今天也許不能全身而退,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們要做好打算。”
那倆家將一愣,就聽羅凡繼續說:“你們放心,你們隨我出來,家裡妻兒老小羅家都會負責到底的。”
兩個家將都明白了,心道人家是羅家獨子都能視死如歸,自己這條賤命酸的了什麼,跟著重重點點頭:“我們同將軍共進退。”
岑九轉身喊道:“羅將軍,副使大人,怎麼還不過來,大帥正在等咱們呢。”
什麼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羅凡知道此行兇多吉少,但岑九一大早就帶人將團團包圍,他和增壽必須有人站出來。
進了帥府,士兵們並沒有橫加阻攔,有一校尉小跑著出來,看到岑九站穩施禮:“九帥,姑娘和大帥在後院。”
後院的門外站著幾個穿著士兵服色的人,那校尉走在前面,低聲對岑九說:“九帥,這幾個人是姑娘派來的,不屬於岑家軍。”
岑九朝身後的親兵們點點頭,守在門口一人喝道:“大帥正在休息,閒雜人不得入內。”
岑九也不吭聲,身後的親兵嘩啦啦圍過來,那幾個人還想反抗,帶路的校尉道:“瞎了你們狗眼,敢攔九帥和欽差大人?”
那幾個人互相看看,為首的道:“小的只聽姑娘的,九帥和欽差是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岑九的親兵已經手起刀落,將此人頭顱一刀砍下,接著一塊布子將腔子罩上,那滿腔的鮮血就被悶在裡面。
羅凡也被這殘暴場面嚇了一跳,二話不說直接砍人,看來岑九是有備而來,而且要孤注一擲了。
“九叔,一大早有何見教?”
岑九一行人如入無人之境,直接進了院子。
岑蓮官正坐在廊下,看到他們進來微微一笑,一派雲清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