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高昂一邊掙脫著同僚的攙扶,一邊吼著醉話:“打了大半輩子的仗,哪有時間去幹這種事情啊……”說罷,他便一股腦地昏在地上,讓人攙回坐上歇息了。
司馬荼見那廝的窘態,亦是露出了淡然的訕笑,然後便對著鄂霏英說道:“五小姐,貧道聽聞最近‘鳳來樓’來了一位外鄉人。他身上攜有昔日元封子所鑄的最後一柄寶劍,龍鳴劍。可有此事?”
“的確……”鄂霏英往白鳳的方向瞥了一眼。
司馬荼回道:“那此人定是未曾與五小姐交過手?何不借此機會,讓在座諸位開開眼界?此舉既能讓五小姐得良人,亦能獲寶物,還能讓諸位開開眼界。一舉三得啊……”
“額……”鄂霏英望了望自己的父親,又看向那少年劍客。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少年先人一步,業已出席請戰。
“在下白鳳,願意接受挑戰!”
“白少俠,你?”鄂霏英被眼前的少年嚇了一驚。
“哈哈哈……果真是少年英豪,膽氣過人!”司馬荼不禁拱手敬佩道:“那……這便請五小姐回房更衣,為我們獻上一場精彩的對決吧?”
鄂霏英聽罷,迫於父親和眼前各位顯赫之人的壓力,只好頷首應允。
對於白鳳來說,這絕不是一場單純的比武,而是出逃的最佳良機!
“這隻老狐狸,想試出我的武功路數?”白鳳候在廳前,眼睛望著花紋斑斕的地毯,心裡說道。他身邊的窈窕舞女漸漸退場,司馬荼也打了個招呼,便回座準備觀賞“甕中捉鱉”的好戲。“一場宴會與比武,可以讓我暴露出身份的同時,也能拖住時間,調查出嫣兒的身份。一石二鳥,果真毒士也!”
白鳳雖不知自己的師父同司馬荼有過什麼仇恨與交情,但對方這樣苦苦相逼,實在是讓人無路可走。
“既然無路可走,那便反其道而行之!”白鳳內心說罷。鄂霏英也換好先前的那身紅色的男裝,兩手各持一把細刀,緩緩踱步而來。
兩位昨日的敵人,如今真正拔刀劍相對時,卻是一番截然不同的心情。互相拱手致意後,白鳳隨即拔劍出鞘。龍鳴之音頓時迴盪在這軒敞的大堂內良久,甚至連酒醉昏厥的高昂將軍也被驚醒了。
“龍……龍鳴劍?!”高昂一副難以言信的神情,看著那把傳說中的寶劍,以及手持寶劍的白鳳。
白鳳舉劍平眉,劍尖指著對方,擎著他極少使用的架勢,冷言道:“五小姐,得罪了!”旋即便踏步向前,揮劍刺去。
如此貿然主動出擊,絕非這少年往常的作風。而現在,他便是要讓對方誤以為他就是如此莽撞。
鄂霏英見白鳳來勢洶洶,心裡以為對方是要秉持必勝之心,便認真對付。算好距離,後退了半步,揮動左刀上削化解劍勢。此時白鳳持劍之手的下側,必定一片空蕩,她便順勢揮動另一隻手,怒砍下去。
鄂霏英本以為白鳳會有妙招化解,豈料,他竟無任何反應!那少年劍客的左胸膛直至右肋的地方,被劃開了一道血口,應聲跪倒在地,僅靠龍鳴劍支撐著身體。
若非五小姐鄂霏英刀下留情,這兩招後,白鳳怕是小命不保。
“白少俠?你怎的硬接了下來?”鄂霏英惶恐不堪,忙招呼父親手下的小廝,說道:“你們,快帶他去療傷!”
兩個小廝慌忙離席,帶著負傷的白鳳,跟隨五小姐走出了宴會。
金簾背後的高先生見狀,不禁讚歎道:“果真是女中豪傑,鄂先生真是有福了!哈哈哈……”
“呵呵呵……哪裡哪裡……”右席的鄂炳還回敬道。
原本降下來的氣氛,經由這場有些許血腥味的比武后,頓時熱鬧了幾分。人們又多了些可討論的話題。
“想不到那小子武功那麼差勁!”
“若不是龍鳴劍,怕是昨夜就變成五小姐的奴隸了!”
“可不是嘛!還以為是什麼世外高人……”
那司馬荼面上依舊毫無任何異色,倒是像從未發生過何事般,繼續安安靜靜地坐著。而那酒醉的高昂將軍,反倒是徹底清醒了過來,在那悵然長吁著何事,淚雨欲流:“龍鳴劍已毀,斯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