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二位,心裡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被佔便宜的一天,怒嗔道:“你……你們這明擺著是黑店啊!我……我!要要報官!”
“報什麼報,我就是官!”鄂炳還又道:“這‘鳳來樓’本就是我為了招賢納士而建,順便也為自己的腰包添添彩頭,抓抓吃白食的渾貨。就例如鄙人身旁這個‘迅如風’,他原本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飛賊。有一日作完案要銷贓,便來到了雞鳴驛,讓我抓了個正著。若是你們之中也有甚麼厲害的人物,拿出來讓我瞧瞧,讓我服氣了,我就免你們的賬!”
趙括思索半刻,便將自己身旁的友人推了上去,說道:“他,是智退匪賊的‘陽城任俠’!還單槍匹馬活捉了燕子鎮的‘燕子三俠’!鄂老闆,您說,這是不是厲害人物!”
一旁的小妹趕忙和道:“對對!他很厲害的,我們從南到北,一路走到這,都是白公子在一旁護衛,方才保得周全!”
“最近江湖上,確實是有這麼號人物……”鄂炳環細細觀察著白鳳,又狐疑道:“只是……我聽聞那人生得虎背熊腰,樣貌似龍虎般兇悍,公子這根本就不像啊!”
阿鵑想起於江州琉璃閣時的說書人口中之白鳳,無奈道:“這都是那些說書人以訛傳訛,把人都說得跟天上的神仙一樣!”
“這我可不管,我怎知這不是你們在騙我?”鄂炳還說罷,一旁的小廝捧上一個大木盒子,示意讓他看看。鄂炳還如是照做,豈料裡邊是一個人頭,頭上的鋼盔仍在,只是臭氣熏天,惹得旁人無不心生離意,捂嘴塞鼻。
“諸位英雄豪傑,請看看鄂某手中的木盒!”鄂炳還提著木盒子環繞四周展示了一番,說道:“不還錢,就得做些證明自己是英雄豪傑的事情,方能抵償。此乃絲路上的響馬首領‘獨眼鷹’之人頭!”隨後又對方才將木盒捧上的小廝說道:“你的債就此抵償,去掌櫃那取些路費,自便吧。”
話畢,旁人的掌聲如雷轟般襲來,皆對鄂炳還的義舉讚不絕口。只見鄂炳還擺擺手,又轉向白鳳,說道:“公子啊!鄂某同你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不過,我方才思得一計!不如……待我取那人頭之上的鋼盔來,隨後投擲於半空。若是公子你能在鋼盔落地前用劍刺穿它,鄙人便認你是那‘陽城任俠’!不知,意下如何?”
“這也太難啦!”趙括慨嘆道:“在空中落下的物體,根本尋不得著力點,如何出招?白兄,你可要好好思量!”
白鳳思量少傾,頷首接受了挑戰。鄂炳還當即連聲應好,取下了鋼盔,並喚來自己的女兒出來當作投擲鋼盔之人。
“英兒!快出來,別在那看了。你不是成天埋怨爹爹手下的人都是些莽撞有餘、智略不足的憨蛋嗎?這裡有個智勇雙全的‘任俠’,爹爹此次讓你親自考驗他!”
一位劍眉星眼,眉宇間頗具男子氣概的英氣女子,從二樓慢慢走了下來。只見她一身深紅衣裳,緊緊縛著身體,頭束高冠,若不近觀,儼然若男子耶!她及到白鳳面前,拱手道:“小女鄂霏英,霏霏小雨的霏,英姿颯爽的英。”
“在下白鳳,請多指教。”白鳳低眉拱手回道。
“哼!裝模作樣!”鄂霏英不知為何突然諷刺對方,然後從鄂炳還手中拿過鋼盔,一蹬腳便躍到一張桌子上,接著道:“快些拔劍,我不想同你這些偽君子再多處一刻鐘!”
“鏘!”龍鳴劍應聲而出,“鄂姑娘,你是不是對在下有些誤會?”眾人見那少年手中之劍滿是磨損,殘破之相不像是利刃,倒更像是鐵棍,皆發出陣陣議論之聲。
“這劍如此殘破,怎能刺穿鋼盔?”
“還碰上了五小姐,看來這夥人得幫‘鳳來樓’做牛做馬一輩子咯……”
“五小姐還是這樣潑辣,哪個男人敢娶她呀!”
鄂炳還見白鳳手中劍如此殘破,便提議讓他重新選一把好劍。只是那少年微笑拒絕,反而向鄂炳回諷道:“在下持何劍都無異,只怕五小姐身體孱弱,怕是連鋼盔都擲不起來!”
“你說什麼?”鄂霏英被白鳳之話語氣得連連跺腳,震得那桌子的飯菜都倒洩在桌上了,“你這小子,等著給我做牛做馬一輩子吧!接招!”說罷,她便拿起鋼盔,對著白鳳的頭顱狠狠擲去。
白鳳正是“藉此東風”,順勢往後一退,彎腰扎馬,舉劍猛然刺去!五小姐的蠻力施加在鋼盔之上,便使得本來無從著力的鋼盔,在白鳳面前變得處處是著力。只需持劍者用劍得當,便可輕易刺穿鋼盔。
“鏘!鐺!”龍鳴劍雖遭毀壞,但其凌厲的劍鳴卻從未消失,在這陌生的地方,又一次響起。
“刺穿了?”飯桌上的五小姐鄂霏英被眼前之少年驚得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