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荊,是我故意不讓你起來的。”白鳳知道荊棘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應當承擔的責任,他絕不會推脫,所以只能設計讓他覺得這並不是自己的錯,由此續道:“我讓嫣兒在你的飯菜了下了阿鵑姑娘的‘苗藥’,那可是能讓人睡得更安穩的神藥啊!”
“這……”荊棘果然覺得萬分詫異,然後很快便漲紅了臉,問慕容嫣道:“師姐,此事當真?”
“對,師姐生怕你第一次在野外睡得不好,便多下了點……”慕容嫣與白鳳四目相覷,眉目中滿是笑意。
白鳳續道:“阿荊你便安心休息吧,等到需要你的時候,我是一定不會客氣的!”
如此三言兩語之下,荊棘很快便整理好心情,與那對俠侶一起整備,繼續向懷荒鎮進發。
不過半日路程,便突然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瀰漫在四周的空氣中。
白鳳很快便發覺不妙,卻沒聽見有分毫爭鬥之聲傳到耳邊。他先勒令身後二人止步,獨自一人循著血腥味前去探路。走過三里,翻過一座高坡,他便在不遠處看見一個廢棄的牧民村落。
“快來!嫣兒,阿荊,你們快來看看!”
白鳳的聲音急促,情緒激烈,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名狀的事物。
須臾,三人一起來到村落前。
但見一根歪折的長槍倒插在地上,最頂部竟然垂掛著一張人皮做成的旗幟,末端處,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恐怖的紅色。
“這……這莫不是!”荊棘語出未果,便要作嘔吐姿態。
他們紛紛下馬步行,眼中盡是四周殘骸。
一片片營帳被燒燬殆盡,只餘下幾根木樁立在那兒;營帳內多是不能辨認的焦屍,還有一些尚能辨認的婦孺的屍體、斷肢,凌亂地分散在道旁路邊。
“還有人活著嗎!”白鳳絕望地大吼了一聲。
“這一定是聯軍乾的,一定是他們!”慕容嫣隨即應和一句,豈料她話音未落,便情緒失控地倒在地上,失聲慟哭。
少時,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這位鮮卑巫女:“有人活著,有人活著!”她才倏地站了起來,與身邊的荊棘講道:“阿荊,你剛剛是不是聽見了哭聲?”
“我,我,我……”荊棘看似表情木訥,實則早已讓眼前慘絕人寰的狀況所震懾,一時難以迴轉:“方才,只有師姐你一人在哭啊。”
“鳳哥哥?鳳哥哥!”慕容嫣欺身至白鳳跟前,又道:“我聽見了,我聽見了嬰兒的哭聲!”
“嬰兒的哭聲?”在場諸位聽罷,皆四下張望幾番,可惜得來的訊息只會令人更加絕望。
沒有,什麼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