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這老人家便踉踉蹌蹌地掩上大門,踏著急切的腳步走了一趟。
不過少傾,那老婦便攜著一位妙齡女子掩過門走了出來。
只見這女子梳著一頭及腰長髮,烏黑亮麗;淡藍色的纈裙像藍天襯托白雲一樣套在她雪白無暇的肌膚上,楚楚動人。她手中輕輕挽著一把黃紗扇子,上面繡著各色繽紛的花鳥,看上去她十分喜歡。
起初她看見趙括時,眼神間曾有過剎那的驚喜,只不過這種微小的情緒很快就消失,轉變為異常嚴肅的待客姿態。
“趙公子,多年未見,近來可好……”
“菁華,想不到你還認得我啊!算起來,也過了差不多有三年未見了。”
“你怎的穿成這副模樣,怪不得我奶孃認不出你來。”
“我們先進去再談,你看我身後那兩位姑娘,路上吃錯了東西,現在要借貴地歇息一會兒。”
婁菁華聽罷,微笑著悄悄探出頭去,看見除了自己認識的趙小妹外,還有一個苗家女子,以及兩位頭戴帽紗的神秘人物,便好奇地問了一句:“他們都是你的人?”
“是的,你就讓他們跟進來吧?”
趙括話到半晌,便倏地讓人從背後抓住衣角,只聽見來人哭訴道:“菁華姐姐,你就讓妹妹我進去吧,疼死我了……”
須臾,幾人便都跟著婁菁華進了婁府大門。
在此之前該是無人想到,這偌大的府宅之內,竟然悄然無聲、四處無人。婁菁華安排奶孃帶著阿鵑和趙小妹前去安神養病,隨後帶著其餘人到了正廳裡就坐,開口便問道:“趙公子,可是把銀兩帶來了?”
“啊?”趙括起初還以為自己也跟著那老婦一樣耳背了,反應過來後才疑惑地回道:“我身上沒多少銀兩,倒是這婁府,怎的如此冷清?婁叔叔人呢?”
“你說什麼?”那大家閨秀睜大了原先柔弱的雙眸,惡狠狠地盯著趙括,斥責道:“你沒有銀兩?那你來這裡作甚?”
“菁華,有話好好說,我們幾年未見,難道不應該先敘敘舊嗎?”
“敘舊?誰有心情跟你這廝敘舊?”婁菁華雙手抓著那把黃紗扇,氣得幾乎要把扇子抓壞,又道:“你們父子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枉我們婁家在你們趙家還未發跡之前曾經捨身相助,現在輪到我們婁家落難,你們趙家卻不聞不問,害我們苦等了一個月!現在人去樓空,只餘下我爹和奶孃苦守在這府宅裡面,坐吃山空……”
趙括聽罷,只覺其中故事不淺,便話鋒一轉,說道:“菁華,你一定是誤會了,此行我並非從御夷而來,而是剛從滄州出來,打算走到這裡借些人馬,好安全抵達御夷。”
“這麼說,你對我們婁家的事情毫不知情?”
“是的,不知令尊,現在何處?”
“爹爹他現在抑鬱成疾,就因為聽信了趙叔叔的話,把半數人馬都借給他外出行商。結果你們途中遭遇強匪,讓我們血本無歸。光是死者的喪恤費用,便折去了我們許多財產。現在,連馬場也抵押了出去。”
婁菁華說著,便顫巍巍地走到門檻前,抬頭仰望著頭頂上的天空,感慨道:“如今這偌大的家宅,除了門面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我父親知道此事,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才是,此事其中定有蹊蹺!”趙括如此辯駁著,緊接著又道:“不如,先讓我見一見婁叔叔,有我趙括出面求情,你們婁家的事情一定能解決!”
話音剛落,婁菁華便即刻帶著趙括離開了正廳,全然忘記要為那兩位頭戴帽紗的神秘人物竭盡地主之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