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白鳳出現在朽屋的拐角:“剛才有個小丫頭告訴我,會客廳來了一位舊朋友。”
二人一起過去,見賀拔鈺兒、俞珂兩人都已在那處你一言我一語的對來者進行盤問。
“你當真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
“阿珂,你認識他?”
男人看見白鳳和慕容嫣,便即熱情地走去問候:“白兄、還有......聖女大人,仝允在此見過二位。”
白鳳大喜道:“仝兄!這些年你還好嗎?”
仝允道:“也沒什麼,我這些年四處遊歷,看遍世間冷暖,半年回晉陽一次看看老婆孩子。”
慕容嫣問:“是瑩瑩嗎?你們有孩子了!”
仝允撓撓頭,有些害羞:“是瑩瑩,不過,我大概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唉,總是閒不下來,有時候真的會害怕有一天會死在回晉陽的路上。”
白鳳想起仝允曾經的模樣——那副有些陰柔的長相,現在已經被黝黑而有光澤的面板所掩蓋。
“你到外面做什麼呢?”白鳳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仝兄可不像缺錢、缺機遇的人。”
仝允道:“想到外面看看,在晉陽之外,大家都過得怎麼樣?”
慕容嫣說:“那仝公子有答案了嗎?”
“不怎麼樣,大家都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嬰孩少有能正常活到成年的,青年沒有正當營生可做,老人沒有家人贍養。如此這般,太平道才有機會趁虛而入。”仝允哀嘆一聲,續道:“我做得再好也只是一介遊俠,不可能幫到所有人,那沒有幫到的人該怎麼辦?我常常因為這個問題,不得不承認太平道眾有所作為。”
白鳳厲聲斥責道:“他們的作為,就是教育人們徹底放棄一切嗎?不,這不是人們真正想要的,只是一時受到蠱惑,等到慘死之際,沒有人不會後悔。”
“白兄說得是,我還是意志不如你堅定。”仝允找了個地方坐下,又反客為主般邀請白鳳和慕容嫣入座:“實不相瞞,我此行是受太子殿下所託,太子得知白兄現身晉陽,立馬便找上我,託我送來一份密令。內容我沒看,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事所託。”
白鳳收下密令,問道:“所託何事?”
“白兄,你還記得尉遲真、尉遲兄嗎?”仝允說:“尉遲兄官復原職後,一直恪盡職守,接連破獲了幾個奇案,不久前剛剛擢升大理寺卿!很了不起吧?但是我兄弟就是腦子轉不過去,非要翻翻那陳年舊案。尉遲兄為了幫梅星河,把梅星河的生父洛鵬飛當年殉職的案子拿出來查,果不其然,踢到了硬骨頭。”
慕容嫣問:“尉遲大人出事了?”
“梅星河失蹤了,足足三個月不見蹤影!”仝允再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裡面是已經偽造好的戶籍和姓名:“這是太子殿下給你們的,先拿好,目前晉陽中依然存有重兵把守,北邊的情況還很焦灼,太子殿下打算等時機成熟後再調兵出城,為白兄你們創造進宮的機會!在這期間如果白兄願意,可以去大理寺找尉遲兄聊聊案子。”
仝允話畢,鄭重地向諸位拱手告辭。
這光鮮的皇城,不知又要掀起什麼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