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位少年劍客鑽進營帳,抱著劍就睡了。
阿珂見狀,自是不會放過這個釋放天性的機會。白鳳這邊剛睡下,她便跑到另一處去玩耍。
人總會嘗試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特別是孩子。比如面前有一顆壯碩的櫟樹,阿珂就想要去推倒它。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嘗試過幾遍後櫟樹巋然不動,很快改變主意去推倒另一顆矮一點的櫟樹,結果大致相同。最後氣急敗壞了,要去硬掰櫟樹最細最細的枝條,同樣也是掰不動。
這種簡單而純粹的樂趣目下只屬於她一人,她抱著樹幹,聞了聞味道,不自覺地笑了。
入夜後,白鳳按照約定醒來值守,阿珂早已備好肉湯盛了過去,二人相談甚歡。
阿珂問:“義兄,你說這些樹叫什麼名字?”
“是櫟樹。”白鳳道:“古時候的詩人常以櫟樹比作性格堅韌之人,是謂百折不撓。”
“哦,那應該是很厲害的意思吧?”阿珂滿眼期待,雖然自己從沒讀過書,但是她仍希望自己的回答沒有理解偏差。
白鳳道:“嗯,這樣的人物確實是很厲害。”
“我也希望自己能成為這樣的人,怎樣掰也斷不了……”阿珂看著白鳳,無比堅定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到孃親,就算沒有義兄幫我,我也絕不會停下腳步!”
白鳳難得讚賞對方一次,拍拍阿珂的肩頭,笑道:“哈哈哈,這樣才像我的‘義妹’嘛!吃完東西早些休息吧,明天可沒時間讓你睡覺。”
“嗯。”阿珂把湯喝完,收拾好東西,正自準備歇息,忽然,看見白鳳拿出昨夜在客棧演奏的樂器細細擦拭著,心裡滿是好奇。
“義兄,你能接著演奏完昨天的曲子嗎?”
“怎麼,你不是不願意聽嗎?”
阿珂坐在營帳裡搖了搖頭,“不,我覺得曲子很漂亮,就是有點傷感,聽著聽著我就會不自覺地想到自己孃親。”
“義兄!”阿珂倏地從營帳走了出來,她坐到白鳳面前,問:“你一直在找的人,到底是誰?”
“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阿珂道:“你的妻子在晉陽?她不會是,王妃吧?”
“哼,你怎麼會這麼想?”白鳳冷笑一聲,善意地拍了拍阿珂的額頭。
“哎喲,疼!”阿珂嬌嗔道:“我常聽說有些人家的妻子因為被皇帝喜歡了,不得不鬧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白鳳搖搖頭,嘆道:“我不妨跟你說,就憑她的身份,恐怕連做奴婢都會讓人嫌棄,但是我永遠不會放棄她。”
“嗯!”阿珂道:“我也會永遠站在你這邊,不管世人怎麼看待。”
“但願如此吧。”白鳳似是想到一位故人,嘴角掠一絲寒意,嚇得阿珂打了一個冷顫:“你快進帳歇息,晚上的風可不好受。”
阿珂點點頭,心裡想法再多也敵不過睏意,進帳倒下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