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地勢不高,卻在東西南三個方向都設定了天窗以保證終日都有陽光照進來,靠西面的牆壁邊上放了一張床,床前有兩扇屏風作掩,不遠處甚至還有梳妝檯、衣櫃、飯桌。
“這哪裡像是監牢啊,我可沒住過這麼奢侈的牢房。”白鳳打趣了一聲,正坐在梳妝檯前的賀拔鈺兒半怔一會兒,猛地站了起來,問道:“是你!白鳳?”
白鳳答道:“是我,賀拔鈺兒,好久不見,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地方再次相遇。”
“哼,你來做什麼?”賀拔鈺兒側過臉,故意不看向白鳳,回道:“想要嘲笑我,還是,想要藉此良機狠狠羞辱我一番?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寧願死,也不甘願受辱,我不像你,在這麼多人面前受刑暈過去,居然還有臉活下來!”
“賀拔小姐,閣下可是誤會了。”白鳳似乎覺察到一絲不妥,急忙想出了一套緩和氣氛的說辭,“這不是你要與我冰釋前嫌,還要同御夷鎮……”話音未落,嶽青菱瞬身攔在白鳳身前將他趕到一邊。
“白師兄,你怎能說話這樣直白!”嶽青菱也急得快要跳起來了,說道:“賀拔鈺兒好歹也曾經是將軍,貴為賀拔勝的女兒,她再怎樣落魄也是有架子的呀!師兄,你可不能直接給她挑明瞭說,如果她急眼了,那我可沒辦法了……”
白鳳不解道:“可是,你們不是已經事先說好了嗎?”
嶽青菱對此事心知肚明,一對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不過須臾又想出一個鬼點子,說道:“可能是……賀拔鈺兒覺得你是手下敗將,她面子薄,放不下身段,師兄再多說幾句,可能她的態度就會有所改善了。”
“呵呵呵……”白鳳無奈冷笑幾番,沉吟道:“你們女人家的心思真是難猜透。”
說罷,這位少年劍客便即將佩劍交給嶽青菱,又與賀拔鈺兒講道:“賀拔小姐,不知可否讓在下進去小聚片刻?你放心,佩劍我交由嶽師妹看管,如若我有任何不敬之舉,你大可令岳師妹揮劍砍向我,我白鳳無怨無悔。”
賀拔鈺兒不知對方意欲何為,卻不知為何會有種別樣的期待在心頭蠢蠢欲動。
“好,諒你也不敢,進來吧。”
白鳳聽罷,拿鑰匙開了門鎖,進去坐下。
“白公子方才所說,是想要與我冰釋前嫌?”賀拔鈺兒而今身披漢妝,髮飾卻依然保留了鮮卑傳統,恐怕是因為監牢內沒人能為她提供鮮卑服飾,所以才迫不得已換上漢服的。
白鳳看了看嶽青菱捉摸不定的眼神,心裡越來越沒底,回道:“不是,賀拔小姐想要與我冰釋前嫌嗎?”
“你這是何意?”賀拔鈺兒只覺好笑,問:“難不成上一回的事情,你覺得都是我的錯?”
“不,不不不……”白鳳連連否認,隨即望向嶽青菱大吼一聲:“嶽師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賀拔鈺兒也跟著附和:“小青菱,你們到底在盤算什麼事情?”
“我、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嶽青菱話語間,突然從她手中傳來一聲異響,她舉起那串監牢門鑰匙,苦笑道:“好像,鑰匙斷了?”
“什麼?”白鳳、賀拔鈺兒異口同聲道。
“對不住了,賀拔小姐、白師兄,你們就現在裡面好好談一談,我去去就回!”話音剛落,嶽青菱就像一陣風似的,瞬間消失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