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這生拉整了咱哥倆兒一大天!到現在連口飯還沒吃哪!誒?五哥!您好象前些時到咱貨棧上來過一回吧?”鄭三問道。
“啊!是!來過一回!”白果點頭。
“咱說咋看著眼熟哪!五哥不是咱這旮噠人哪!是關裡的吧?”
“哎!”白果再次點頭!
鄭三鄭四齊齊地把頭擺過去,盯盯兒地瞅著白果!
“那,啥時過到咱這旮噠的哪?”
“那”
“鄭三兒鄭四兒!你們哥倆兒頭一次跟五哥喝酒,咋?也不敬一盅兒?”
“那哪能!必須的!”
說著話,鄭三和鄭四又齊齊地端著酒盅兒站了起來。鄭三說道:
“五哥!要按歲數說話,咱掌櫃的和您都應該是咱的長輩啦!咱哥倆兒應該管您叫聲叔!但咱願意叫您五哥!說起來,這也是咱哥兒幾個有緣!咱和咱弟跟了掌櫃的也有小二年了!掌櫃的是個好人,又有能耐,這要是得!不說這些個懊糟的事兒啦!來,這盅酒咱哥倆兒敬掌櫃的和五哥!”
白果有些個疑惑,不知道這鄭三說的懊糟事兒是啥事兒,不會是小泥鰍的事兒吧?按說,佟剛是不會把小泥鰍已經不在人世這個事兒說給他們哥倆兒的!
“唉呀!讓你敬五哥,你咋敬上咱了哪!”佟剛說道。
白果和佟剛站起身來,端著酒盅,同那鄭三鄭四兄弟倆兒的酒盅碰了一下子。四人一飲而盡。待坐下來,白果說道:
“兄弟,眼下是日本人當道,碰著了日本人,可得小心些個!這日本人跟咱中國人是兩碼子事兒!那就是一幫子畜牲!誒?那日本人讓你們哥倆兒幫著拉的都是些個啥呀?”
“噝這個可就說不準啦!那些個日本人也不讓咱碰啊!全是用木頭板子釘成的一個個的木頭箱子,那箱子都刷成老綠色兒!上面還印著白色的日本字兒,那箱子能有這麼大!”說著,鄭三還用兩手比劃了一下子。“估摸著應該是槍支彈藥啥的。從他們輕拿輕放的樣子上看,咱哥倆兒琢磨,興許就是啥炸”
鄭三說了半截兒就停住了,把眼睛朝小酒館四下裡瞅了瞅,不說了。
一應眾人都杵在了那兒。
“那,東西都拉到了哪兒哪?”
“西關!那邊兒有個大院子,那守衛可是老嚴了!那院牆足有二層樓高!大鐵門!門的前面還有一幫子犢子在那守著,還有重機槍哪!這要不是得用咱趕車,咱還真真兒進不去哪!人家是汽車,咱是馬車,那一汽車的東西生拉折騰了咱三趟!”
說到這兒,那鄭三倒笑了起來!
“哧!估摸著,他那汽車還在城外的道兒上歇著哪!啥破玩藝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