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那日本人要是覺得錢忠的姑姑就在咱的手上,問咱,咱就一推六二五,一問三不知。
你問錢忠的姑姑在哪兒啊?不知道啊!那日本人要是再問,錢忠的姑姑不是由你們縣警察局在迎賓樓關著呢嗎?
哪有這事!沒這事兒!俺還正找她呢!看日本人他能咋!可在這個事兒上,應該說,田勝左有點兒低估了日本人的智商。
他的這套把戲王儒早看得是清楚楚兒的!他的這套把戲也引起了院子外面各路人馬的懷疑,有點兒不明白田勝左到底是咋個用意。
錢忠那夥子人,石壘那夥子人,都覺得田勝左這麼幹好像是在向世人宣佈著啥。
他們都估摸出了,田勝左這麼幹,無非也就兩種可能。一是田勝左在唱空城計,錢忠姑姑早已經不在迎賓樓了。
二是田勝左想借機達到某種目的。就唱空城計來說,細琢磨,不可能啊!
那廚師不可能撒謊啊!就那廚師,胖頭胖腦的,他敢說假話?琢磨來琢磨去,琢磨不明白。
乾脆再把那胖廚師按住,再問他一回!那胖廚師有那麼一回,就嚇得不行不行的了,天天還是按照錢忠那夥子人吩咐的,每天上下班兒,也不管是早是晚,天天走的都是一條道兒。
錢忠他們這夥子人就又把那胖廚師給按住了。同上次按住那傢伙一樣,從頭到尾重問了一遍。
回答得真真兒的,一點不差。那胖廚師說,你就是給俺多大的膽子,俺也不敢說假話呀!
每天都是俺給做飯炒菜,除了錢大姑,還有八個人的飯菜,這還能假!
胖廚師是沒說假話。一共九個人的飯菜不假,但吃這飯菜的九個人卻不是所說的那九個人。
胖廚師沒說假話,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個兒說的是假話。問題出在田勝左身上。
那胖廚師只負責做九個人的飯菜,做好了的飯菜由特務股的人到廚房去取,而不是由廚房的人送。
這可就把迎賓樓外面的幾夥子人給懵了個七八分,但還沒有完全懵住。
日本人就不用說了,就是錢忠和石壘,也都還是覺得這個事兒有點兒可疑。
可疑歸可疑,但也不能放棄。錢忠那夥子人想出了一套行動方案。他們想,由韓老六和小寶裝扮成在縣城幹零活兒的人,晚上幹了一天的活兒,喝醉了酒,走到迎賓樓的門前就醉得走不動了,迷惑那兩個站崗的警察,等那兩個警察靠近前來,就將其制服,然後,將這兩人放在暗處,一夥子人再潛進迎賓樓院子,伺機上到三樓,救出錢忠姑姑。
這個事兒,難在不能整出有動靜兒。他們三人,就算再有能耐,那兩個警察到得跟前,看到兩個喝醉了酒的醉漢,一定得大聲吵吵著問,這樣一來,就要驚動樓內那些個特務股的特務,那些個特務,也不是白吃乾飯的!
這樣一來,要想不弄出啥動靜,幾乎是沒有可能。驚動了警察局的人是小事兒,就怕驚動了日本人!
那要是一下子得手還好,要是不得手,日本人再來個全城大搜捕,接下來的事兒可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