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晚飯時候回來,她就想問究竟跟江阿姨談的怎麼樣,他卻被木木纏著,纏到了現在。
其實她多少心裡有點數,如果是好訊息,秦江瀾早就跟她說了,不會等到現在讓她來問。
可這事,是兩個人的事,不能讓他一個人憋在心裡,他不說,她還是會忍不住要問。
秦江瀾給了她一個很輕鬆的笑容:“沒事的,我會慢慢做媽媽的工作,不著急。”
很顯然,他一個下午也沒能說服江阿姨。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難免會悲傷。
曾經雲雨桐因為李承鬱的父母不接受,去了民政局大樓要死要活。
那時候,她給雲雨桐講了諸多大道理,企圖說服雲雨桐,說的頭頭是道。
而這種事情真的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絕望,甚至她覺得,如果不是秦江瀾護著她,現在的她,可能也會像雲雨桐那樣,想著一了百了去死算了。
她平靜的點了點頭,自己完全幫不上忙的時候,就少去給他添麻煩,秦江瀾現在才是最為難的人。
“怎麼不說話?”
他就是這樣,自己心裡難過,還要來照顧她的情緒,見她不說話,就生怕她把心事藏著心裡不讓他知道,擔心哪天她又消失不見。
她靜靜的靠著他說:“我沒事,有你在,我就什麼也不擔心了。”
他輕笑:“你能這樣想就好,我今天下午給於林打了電話。”
她立抬起頭,眼神裡滿是緊張:“你打電話給他幹什麼?他不是應該在公司裡?”
他搖了搖頭:“沒在公司,應該是在香港,已經好些日子了,他辭去了副總裁職務,現在只是我們公司董事會的董事。”
蘇文若震驚的啞口無言,於林就這麼放棄了自己在公司的管理權,甘心只當一個悠閒的大股東,一年出席幾次董事會了解公司經營狀況這麼簡單?
她不敢相信,於林會如此輕易放棄蘇秦的決策權,他那麼處心積慮,想把秦江瀾給壓下去,事實上,他已經成功了,就只等他說一句話而已。
忽然想到自己手上的3%股份,難道說,那時候於林給了她這個“分手費”,就是打算自己退出蘇秦公司決策層了?
當時她離開前夕,於林跟她說過一句話,說他只是在告訴她,他在證明自己可以打敗秦江瀾。
她就恨著於林這點,做著傷害別人的事,就只為了證明自己。
關於這件事,她一直還沒有機會好好的瞭解,秦江瀾和於林現在究竟還有多少接觸,當初是她偏執的認為,背後搞事的是秦江瀾,一意孤行的幫著於林打擊他。
她覺得自己沒有臉問。
現在不得不問了:“你相信他會就這樣交出管理權嗎?”
可話一出口,就知道不應該這麼問,於林的心裡面想什麼,秦江瀾怎麼會知道,問這樣的問題,不是很傻麼?
然而秦江瀾卻說:“他已經交了!在你還在國外的那時候,如果他心有不甘,又怎麼會交出來,哪怕還有別的打算,交完了再來打算不是給自己製造難度麼?”
顯而易見,秦江瀾說的很有道理。
可她就是不願意相信,於林會甘心交出管理權,想了想說:“那你要不要讓三樓高管查一查原文林公司的人,不怕於林表面退出,背地裡又搞什麼么蛾子嗎?”
秦江瀾知道她疑心重,卻也體諒她的疑心是一直被人算計,才在她身體里長出來的,只能安撫她說:“好,我會的,你別擔心。”
實際上,且不去說於林是不是甘心隱退,對於已經脫手的管理者,下面的員工很少會鋌而走險不惜犯法盲目追從,這樣是要付出代價的,誰不希望自己安安穩穩的做一份工作,領一份乾淨無憂的薪水,養著自己的家庭。
她忽然發現自己偏題了:“不對,我原來是想問,你下午本來是回家做江阿姨的工作,可突然打於林的電話幹什麼?”
秦江瀾說:“現在才想起來?我是跟他說木木的事。”
蘇文若一聽他倆在談木木,立刻把自己從他懷裡拔出來:“秦江瀾,你不喜歡木木嗎?要把他送回給於林嗎?”
這悲傷的語氣,秦江瀾不禁愣了愣,想不到她現在變的這麼敏感脆弱,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說:“當然不是,如果木木肯留在這裡,那最好不過了,以後他就是我們的孩子,可你沒有感覺嗎?於林一直都那麼緊張木木,怎麼會讓你一直帶著他?”
這點她其實也知道,老爹把木木推給她,就是想讓她和秦江因為木木來產生矛盾,好拆散她和秦江瀾,大概於林也看不得她和秦江瀾好,才會故意讓老爹這麼做。
而木木,是她的命,何嘗又不是於林的命?
所以木木純粹是被於林放來搗亂的,過不了多久,必定就會被接走。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捨不得木木,寧願讓木木在這裡搗亂,也要騙自己,木木會一直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