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她和貝蒂在農場裡散步,走到跟Sean的農場交界的地方,那處剪開的圍欄走過來一個人。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他眼裡依然滿是疼痛,人也痩了些,看的她鑽心的疼。
秦江瀾還是找來了,就因為昨天江參謀來參加了柳音的婚禮,發現了蘇文若,當場打電話給秦江瀾通風報信,那時候秦江瀾正痛不欲生的滿中國找她,收到江參謀的資訊,立刻飛了過來。
她跑了這大半個月,想要離開秦江瀾,就這樣被江參謀給攪亂了,又把她送回了秦江瀾的手中。
秦江瀾從剪開的圍欄門緩緩的走過來,蘇文若就這樣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忘記自己要跑開。
貝蒂認出了秦江瀾,不聲不響的迴避了,獨扔下蘇文若在這裡。
他踩著鬆軟的草地緩緩走到她面前,將她摟緊在自己懷裡,生怕她又突然消失不見。
蘇文若霎時淚水滿盈,嗓子突然變的嘶啞了起來:“秦江瀾,你放開我!誰讓你來找我的!”
他抓起她的手,撫著她臉頰細膩白淨的面板,溫言說:“你這麼狠心,就不要我了!”
淚水連著落下,一滴接一滴,溼了她的臉頰,溼了他修長的手指。
她真的狠心起來,用力推開了他,後退了幾步才冷冷的說:“我只是隨便出來走走,回國以後還是會回到於林身邊的,我和他有兩個孩子了,以後就是一家四口,你別來煩我了,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以前那些日子,你是演戲,我是被逼,都是無奈,不要再深究了!”
秦江瀾眯起疲憊的雙眼,嘴角掛著疼痛的微笑:“誰教你說這些的?就這樣的伎倆也能拿出來現醜,乖乖呆在我身邊就行了,你說什麼都無效!”
蘇文若只能在心裡哭喊,你個傻瓜,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手?
她從國內逃到了國外,不過半個月,就又被他給捉住了。
他明明心很痛,臉上卻始終掛著微笑,明明人都痩了,卻還在假裝自己這半個月過的很好。
他就是這樣的人,除了不告而別,任她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他,哪怕是放狠話,他也能瞬間洞察她的心,再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偽裝。
他天生就是用來降服她的不安份,這點她早就一清二楚。
她再想不出別的辦法能把他趕走,狠話沒有用,逃跑也跑不掉,她除了下意識的挪著腳步後退,真的再無力抵抗他。
他緩緩走近她,她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還向她伸來了手,希望她能回到他的懷裡。
草地很不平坦,偶爾還有小泥坑和鑲嵌在泥土裡的小石頭,可哪怕路不好走,她也要退走,退出他的世界。
秦江瀾原本滿是心疼的眼眸忽然收緊,急喊一聲:“別退了!”
可已經晚了!
蘇文若只顧盯著他,一直往後退,腳下踩到一塊圓圓的石頭,腳掌滑向一邊,重心不穩,往身後倒下去,落入了貫穿Sean和貝蒂兩個農場的那條小溪裡,就這樣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秦江瀾飛快的跑過去,隔著好幾步遠看她擰緊眉頭痛苦著一張臉,艱難的喊出幾個字:“秦江瀾,好痛。”
小溪裡鬆軟的泥沙夾雜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她落下去掙扎的瞬間不知撞到了那裡,只覺得肚子好痛,打斷骨頭都沒有這麼痛,這種痛她曾經歷過,生木木的時候,她痛了一天一夜,痛暈在產房時候的那種痛。
潺潺溪流之中迅速浮現了一抹鮮紅。
秦江瀾衝進小溪裡,不顧鞋子褲腿溼透,一把將蘇文若抱了起來,踩著溼滑的鵝卵石飛快的走上草地,朝Sean的農場方向奔跑,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懷裡痛到面容扭曲的蘇文若說:“別怕,馬上就去醫院!堅持一下!別怕!我在這!我在……”
Sean的農場那棟漂亮的房子裡原本有醫療室,但因為醫生狄克上次給小白鼠注射過量麻醉劑事件,被Sean解僱之後,這裡就不再有醫生。
秦江瀾抱著她跑到那棟房子門前大喊:“Sean,快開車!”
Sean和柳音聞聲從房子裡奔出來,看到蘇文若的裙子一大片鮮紅,連秦江瀾身上都沾上了不少血漬,柳音驚恐的叫起來:“天吶,怎麼那麼多血?”
Sean火速發動了車子,柳音幫忙把蘇文若塞進車後座,然後坐到了前頭副駕駛,催著Sean趕快開車。
蘇文若打橫坐在秦江瀾腿上,被他緊緊摟著,她痛到滿頭大汗,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覺到痛,只有耳邊他一直不曾停過的聲音,讓她不那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