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和警察的腳步已經上到了二樓,似乎正朝著她的房間走來。
蘇文若雙手攥緊了拳頭,手心溼答答的全是汗,這個警察只要一進入她的房間,就意味著,會要求她出示證件且將她逮捕,那些她沒有完成的任務,就將永遠也無法完成。
她迅速爬上床,擠在最裡頭靠著牆的縫隙裡,用被子把自己矇住,這樣咋一看起來,只是一張沒有疊被子亂糟糟的床,而不會去懷疑被子底下那個條縫隙裡,會不會藏著一個瘦弱的非法居留者。
她膽戰心驚的希望警察進來不會仔細搜,如果能躲過這一次,她一定要立刻通知柳音,然後離開大姐的家,哪怕是跑去遠處的一群山裡,也要繼續躲起來。
很奇怪,腳步聲並沒有往她的房間走過來,似乎是進了隔壁的房間,那是大姐和小仙女的房間。
因為沒有關門,隔壁房間裡說話的聲音能聽的很清楚。
警察先說話,讓大姐以後不要把小花盆放在窗臺上,警告那樣是非常危險的,如果落下去就砸到街上路過的行人。
大姐連連稱是,說是女兒不懂事放的,以後一定不會了。
蘇文若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警察在對面看見大姐窗戶上有個搖搖欲墜的花盤,才找了過來消除安全隱患。
鬆懈下來一個不留神,她從床和牆間的縫隙裡掉了下去,人卡在了裡面,本能的掙扎了一下,一腳踢到了床邊的木板,發出悶悶的一聲“咚”響。
哪怕這聲響動因為捂著被子聲音沉悶,隔壁也聽的很清楚。
剛剛從隔壁房間出來的警察腳步停了下來,問大姐家裡是不是還有別人。
大姐說家裡就她和女兒兩個人,先生在西雅圖工作還沒回家,聽大姐回話的聲音,隱隱的有些發虛。
皮鞋的脆響靠近了房間,慢慢有節奏的走進來,大姐平日穿的都是軟底的休閒鞋,這個腳步聲肯定是警察的皮鞋。
蘇文若嚇的極力忍著大氣不敢出。
大姐的聲音在門口說,這個房間時常會有野貓從房頂跳下來窗戶,跑進房間裡打翻東西。
皮鞋聲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這才走了出去,而後聽見兩個人下樓梯的腳步聲。
蘇文若從縫隙裡爬了上來,猛地掀開被子,拼命的喘氣,如果警察再不走,就算沒有搜到她,估計她會把自己憋死在裡面。
跳下床急忙走到窗前,再次從窗簾後面看下去對面診所,四個警察已經一個個上了警車,警車啟動開走,小鎮又陷入了寧靜,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蘇文若走到後樓梯輕聲喊:“大姐,你能上來一下嗎?”
因為喊的過於小聲,大姐可能在店鋪裡沒有聽見,而敏銳的小仙女在院子裡聽見了,連忙去把她媽媽給喊了上來。
大姐一上樓就拍打著自己的胸口說:“妹子,剛才可真是嚇死我,幸好你藏的嚴實。”
蘇文若關心的卻不是這個:“大姐,好奇怪,警察為什麼沒有帶走對面診所的那個小女孩?”
大姐朝窗外看了一眼,也是疑惑的眼神:“你和寶寶肯定看錯了,警察去了那邊二樓,說沒有看見有什麼小女孩,那位中國醫生沒有結婚,也沒有生小孩,但警察沒有認為我在報假警,說明以後會另外找時間再回來。”
如果說一個人看錯,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可小仙女也說天天都看見,那就一定不會是看錯。
極有可能是吳澤遠把那個小女孩藏在了什麼地方。
這就更加奇怪了,吳澤遠不知道別人會報警,也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會來,她和小仙女送菜過去廚房的後門,還看見樓上的小女孩往下面扔揉成一團的紙巾,這個時間到大姐報警不會超過半小時。
小女孩是從哪裡消失的?
兩層的房子,歐式風格的斜坡屋頂,那上面不可能爬上去躲藏。
那麼,就只有地下,診所裡面可能有地下室!
蘇文若不敢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大姐,畢竟大姐遇到這種事情的機會看起來不多,沒有心裡準備的人很容易嚇到,更怕她知道這些,跟對面診所的人一接觸會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