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至少能維持住生計,沒想到孤兒院裡的某一個老師有虐待小孩的嗜好,而且在院裡頗有地位,那個人就是李商。
在老院長卸任前,李商礙於身份多少有所收斂,但自從他上任院長以後,彷彿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所有孩童都被迫陷入他編織好的噩夢裡。
直到陸長榮那一次的虐待差點死亡,李商不知道怎麼就收了手,很少再找他。
應該說再找陸長榮和陸長枯他們兩人。
不知道這個詞用得很微妙,彷彿不管做了什麼,發生什麼,都可以用這三個字搪塞過去,而且別人也拿你無可奈何。
但按照陸長榮這樣的人,控制慾進了骨子裡,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真的不知道的事。
江復庭的鞋尖有意無意的在地上打著節拍,深邃的目光緊盯著陸長榮。
接著,他突然走到玻璃邊,拿起單線電話,對嚴舫說:“他不會不知道,就像他為什麼一直捨不得殺李商一樣。”
坐在審訊室裡的嚴舫一頓,和他對視了一秒後,看似鬆散的眼眸忽然犀利的像藏了根針。
他掛掉聽筒,順手就從自己的兜裡摸了根菸,半點顧忌都沒有的點上。
過了次肺後,吐了口菸圈,他睨著陸長榮:“你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是吧?匡扶正義,懲惡揚善,自作主張的判定罪人,自作主張的替弱小者出頭。聽起來挺好的,就是眼裡揉不了沙子,睚眥必報。”
嚴舫手指彈了彈菸灰,說著還自我肯定的點點頭:“看你也不是個大度的人,怎麼對李商那麼寬容?他把你和你哥揍成這樣了,把別的小孩也凌虐成這樣,致死的也不少,你這個救世主的影子呢?”
陸長榮再次變成了啞巴,垂下頭閉口不談。
嚴舫一個勁地狂吸:“那時候你也才八歲,是吧?你哪來的力氣殺人?誰給你出的招,教你處理屍體的?”
陸長榮的頭越埋越低。
嚴舫面沉似水的臉又藏在了煙霧繚繞裡:“是有人唆使你嗎?你一個小孩拿錢也沒什麼意思,有人威脅你?”
陸長榮的手不小心抖了下,剛好磕到了手銬,手銬的鏈子砸在了桌面,“當——”的聲音好像當頭一棒。
“那個人是誰?”嚴舫一次吸完最後一口,將菸頭在缸子裡掐滅,冷靜的聲音卻透著難言的悶火:“李商?”
陸長榮的手握緊了又鬆開,又重新握緊,隨後抬起頭,忽然看向了玻璃外的江復庭。
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外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周祁麻利地走過去,開啟門。
他都來不及看清來人具體是誰,又一疊資料被強行壓到了他的手上。
來人才說:“李商那邊已經審完了,全都在這,那傢伙慫得很,也就看小孩子單純好欺負好拿捏,特麼的,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小孩。”
那人叨完還覺得不夠解氣,又啐了一口:“真特麼是個人渣!”
說完又拍了拍周祁的肩膀:“我還忙著別的事,就先不打擾你了,等下班再說!”
那警察交代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嚴舫見他捧著一疊資料從門口進來,
趁他抬頭的時候,一言不發的勾了勾手指。
周祁立馬狗腿的送完資料,然後又默默地退出來。
江復庭好奇李商證詞的具體內容,悉心留意著嚴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