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這個詞對於陸長枯而言萬分可笑,可它冷笑完以後,卻鬼使神差的在紙張上緩慢書寫起來。
人總是不甘心的,不善於妥協的。
在這種情況下,隨便在他眼前不管拋個什麼枝,也不管那枝頭到底能不能將他帶離深淵,他都會去抓住。
陸長枯瀟灑揮完,放下手中的筆。
他寫的是一個地址:天郡小區。
江復庭一時覺得這幾個字有點眼熟,費力在腦海裡搜尋一番,忽然想起,之前周祁給他提供的陸長枯和陸長榮的資訊資料有提到過這個地方。
陸長榮失蹤前的最後一次出入地點就是天郡小區,他記得資料當時清清楚楚的記錄著,陸長榮進入電梯的時間點為晚上七點四十分。
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是不是意味著,陸長榮的人偶,也會在那個地方?
那個人偶雖然說是人偶,但卻是他真正的身體,如果真的能找到那個人偶,找到陸長榮就不用費吹灰之力了。
江復庭拿起紙張抖了抖,不經意將上面的痕跡震散。
這時,剛剛出去打電話的周祁剛好跑回來,還沒到跟前就喊:“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嚴隊跟我提了個醒。”
他說著翻出了壓在下面的資料,閉著眼睛就翻到自己要的那頁:“當時出學校現場的民警並沒有看到陸長榮的人偶,一定是犯案之後知道警方要調查取證,提前藏起來了。”
“從對陸長枯而言的重要性來講,光是雙胞胎兄弟這一層關係,它的意義就已經和其他人偶區分開來,既然藏不了那麼多的人偶,那就將自己雙胞胎弟弟的藏好。”
“我們之前根據他現有的喜好,住址和學校等活動範圍,基本都已經搜查過,也沒找到他的身影。”
周祁說著拍了拍自己翻到的那頁,正巧是江復庭剛才回想起來的資料:“嚴隊從嫌疑人的角度想了想,或許還真有個地方沒有查過。”
他手指的地方,也是天郡小區四個字。
真的是巧了!
周祁指尖輕點兩下,補充道:“人在這種居無定所的漂泊下,心理再陰暗的人也會給自己找尋一個比較溫暖或者可靠的避風港,很顯然,這個地方成為他港灣的機率非常大。”
陸長枯和陸長榮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剛好滿十六週歲。
可以說,即便不需要他們主動提,孤兒院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將他們掃地出門了。
平日兩兄弟會在私底下找一個願意僱傭他們幹活的飯店,酒店做兼職。
兩個人長相本身就比較漂亮,討人喜歡,打工的
時候通常能意外收穫不少小費。
等到離開孤兒院的那天,交一季度的房租是不成問題的了。
天郡小區並不算什麼多昂貴的小區,在一眾小區裡,可以說是相當普通,而且略顯陳舊。
房子是十幾年前,A市正好處在高速發展時,老房拆遷後補添的安置房。
包括建築的顏色,一些基礎設施,走進去的瞬間,就能讓人感受到年份。
高樓的外牆原本是暖黃的,在灰塵長期積壓無人打理的情況下,再加上風雨自帶的粘合力,已經變成了大片黑黃。
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