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過瘋狂地祈求和痛苦。
何浩匍匐在地上,帶著茫然的神色愣在那裡。
一人一鬼好像各自被定了,一個傻住,而另一個是因為魂魄被短暫的控制,所以動彈不得。
陸長枯好像是被它的嘶吼吵得有些累了,他撓了撓耳朵,不輕不重地說:“何必呢?哥。都不能說話了,就歇歇吧,多累啊,我都替你自己心疼。”
陸長榮最後殘存的理智都被這句輕飄飄的話,壓垮了。
它感覺到自己的緒被火星子點燃了,整個靈魂都劇烈的波動著,彷彿要燒起來。
連帶那一絲絲的清明,都被這洪水猛獸一般的恨意,包裹得密不透風。
他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是誰,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只剩下純粹的,滔天的殺意。
但陸長榮依舊頑強的謹記著自己失智之前的僅有念頭。
那就是復仇!
為了自己被搶奪的體,為了自己這幾年以來終只能長久的委於黑暗裡,為了被背叛的自己,也為了……
那些無辜慘死的人!
他驟然回過頭,眼裡只剩下一片血紅,暗沉的瞳孔連殘存的浮光掠影都不剩。
陸長榮突然大聲咆哮起來,似是將所有的積怨,痛恨,全都在這一聲裡發洩了出來。
隨後,它在陸長枯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突然掙脫了靈魂上的束縛。
它抬起手,攜帶著視死如歸的寒冷殺意,橫衝直撞地往陸長枯衝去。
陸長枯萬年不驚的神色終於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他反應迅速地後退,形晃動地瞬間,反手就從兜裡掏出一個圓盤。
陸長榮在看到圓盤的剎那,渾一震,剛才還劈頭蓋臉的氣勢頓時萎靡起來。
它如臨大敵地定在原地,面色沉地盯著眼前的人,思索著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他撕碎。
而此刻陷入兩難境地的它,不知道哪個地方突然戳中了陸長枯的歡心。
陸長枯忽而揚起輕蔑又鬆快地笑。
大概只要它狼狽,自己就是開心的,它越痛苦,自己就越開心。
他的雙目不知何時,變得和眼前的厲鬼一樣,沉重的怨毒像一層厚土蒙上了他的眼睛。
窩在角落裡的何浩,怔怔地看著前方,一時分不清哪個是人,哪個是鬼。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臉,在這個時候難得像起了雙胞胎,難分難辨起來,就連靈魂都淬了一樣的染料,挑不出一絲不同。
他背上寒意頓湧,一個是真的鬼,另一個人卻讓他覺得比鬼還要可怕上幾分。
何浩用力地屈著子,被捆住的雙手艱難的動了兩下,背上和腰上從未舒展過的筋骨,在這危機四伏的境況下,被自己強行拉開。
他只覺得自己的體都要被扯裂了,小腿和腰部都是拉扯開的痠疼。
他緊緊地閉著眼睛,連一聲多餘的嗚咽都不敢溢位。
所有的痛楚都化為沉重的刀斧,在要衝破他嗓子的剎那,又被他生生咽回下去,整個喉嚨火辣辣燒著的疼。
就在指尖費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碰到腳踝的剎那,喜悅好似一層巨浪從他心底深處猛然掀起。
方才還耗得一乾二淨的力氣,立馬就地重生,他磨了磨牙,皺起眉頭,一個狠心咬著嘴裡的布團,緊接著腰腹猛地一抬勁,“咔”上傳來用力過度,骨頭咔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