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些裝模作樣看展的參觀者而言,這是參觀的僅有意義所在。
江復庭嫻熟地揣起兜,就差在前做一個夾煙的動作,意識到沒有煙,他略含尷尬和歉意的鬆手。
他正在思索著要從何處下手,才能最高效率的引人注意,這個時候,邊上另一個作品前的談話聲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江復庭腳步微頓,靈活的打了個拐,泰然自若地朝著聲源方向走去。
一開始他只是在嘈雜的嗡鳴中,零碎又生搬硬的強行捕捉到陸長枯這個字眼。
稍微走近幾步,他聽得清晰了些,這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那兩個低聲討論的那宣告顯很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的胡話被聽到了。
可當人只處於人人未常所知的‘真相’中時,一種難言的優越感總是會在他們心頭隱隱作祟。
他們期待著自己的談話被人聽到,以滿足自己獨有的虛榮,又害怕被當事人所知。
江復庭邁著無聲的步伐,輕快的朝著他們走,上趕著滿足他們的。
這個人偶作品,比剛才的少年看起來年齡微大,應該十五六歲,初三的年紀。
是一個充滿天真爛漫的少女,臉上還掛著純粹乾淨的笑,月牙一般的雙目迸發著感染人心的光。
是一個看了就讓人心很好的人偶。
江復庭站在兩個男人幾步距離的後,一面觀摩,似不在意的聽著他們的竊竊私語。
只是兩個人交談時似乎出現了輕微的意見不和,竊竊私語變得有些光明正大了。
“我跟你賭!這鐵定是陸長榮做的!他那時候暗戀這個女的,整個年級段都知道。”左邊戴眼鏡的男人突然提高了音量。
右邊的男人立馬瞪眼警告他,咬著牙蹦出幾個字:“你小點聲會死啊!”
隨後兩個人又一同默契的安靜一秒,做賊心虛的轉頭四處張望,回過頭的時候,很‘巧’的對上了站在後面的江復庭的視線。
那兩個人板非常同步的一僵,好似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澆到了他們的上。
江復庭處事不驚的給了他們一個紳士又得體的淺笑。
兩人上的驚虛和尷尬,好像貓上炸起的毛,稍稍撫平了一些。
他不緊不慢的朝著他們走,兩個男人眼裡的戒備始終吊在那裡,微微駝著的背下意識的用勁繃著。
他在離他們大概還有兩步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隨後像一個普通的欣賞者,又看了下眼前的作品,客氣問道:
“冒昧的打擾一下,你們是作者的故交?”
戴眼鏡的男人心態明顯沒有邊上的人好,立場有些不堅定的覷了眼同伴,卻並沒有從同伴的臉上得到什麼,他快速撤回自己的視線,默不作聲。
江復庭沒有著急,毫無藏掖的意思,他緩緩開口:“我有些好奇,你們剛才說是陸長榮做的,可作者不是陸長枯嗎?”
平淡的語氣讓從他側經過的人聽到,也不會有什麼不適感。
而就在他說完這番話時,幾個聞言經過的人,果然好奇的回過頭來。
但對面的兩個人依舊一言不發的呆站在那裡,只是另一個人的臉上已經對他透露幾分隱隱的不耐。
做好只要他再多說一句,就要就地離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