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端坐著,彷彿被江復庭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吸了進去,跌進那個渾濁無波的深淵裡。
蜷著背,託著腦袋,他不明所以的喃喃:“藉著他人的手,檢驗製作人偶的技術嗎?那陸長榮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去替他殺那麼多人呢?那可是人,不是牲口,何況你剛才說——”
他的聲音忽然壓低下來:“陸長榮在八歲的那年接觸他,八歲還是一個孩子,在別人學習加減乘除和拼音的時候,他難道……在學殺人嗎?”
窗外刺骨的寒風像是無數條長滿倒刺的長鞭,氣勢凌人的呼嘯著揮在他們的上。
冷意隱隱約約在他們的腔裡扎出了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口子,貫徹進的風,能將他們的軀凍結。
白唐問出了江復庭曾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質疑。
既然猜了,為什麼不繼續往下猜下去?
假如是這樣呢?
那陸長榮到底對這個世界懷抱著怎樣扭曲的恨意。
真正的陸長枯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出現?
江復庭從小衣食無憂,是一支從關裡培育出來的花朵,他骨子裡的理解,敏感和共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比如現在,他眼前橫陳著一條巨大的鴻溝,讓他絞盡腦汁都無法跨越和想象。
他寧可希望,這一切真的都是自己徒勞無用的假如了,大不了線索的整理從頭再來。
而後江復庭將兩個人的資料細節仔仔細細的比對了一遍。
說實話,這對雙胞胎的常生活實在是太簡單了,十六歲以前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特別來往的人群。
因為是孤兒的關係,小學到初中並沒有上過好的學校,孤兒院委託辦下來的,也都是最底層的,形形色色的小孩都有,老師也不會抓教育和質量。
在這種況下,陸長枯和陸長榮兩人硬是守住了自己的心,沒有和那些小孩密切來往過。
中考時一騎絕塵,考了個重點高中。
上高中之後就離開了孤兒院,兄弟兩基本都是一起打工賺學費。
光從這些資訊上來看,還是一個不屈服於命運,奮發圖強的勵志人生。
交集唯一頻繁的,就是那個比較可疑的人了。
江復庭直接將這個號碼和委託周祁查一下dna的事,一塊簡訊發過去。
他略有心累的將那厚厚一疊的資料整理了一下,放回桌上。
放完以後,再多看一個上面的字,都令他不適。
江復庭又將那疊資料捧起來,調了個正反面,這才坐下來休息片刻。
白唐早就不想對著那些枯燥的資料來回咀嚼,立馬轉移話題問:“對了,你昨晚做的夢裡,他們是怎麼殺你的?”
江復庭不是很願意回想那場夢,他恍了下神,卻還是簡單回道:“一個要我頭,一個要我手。”
白唐想了想,溫吞的語氣帶著點遲疑:“他們用這種方式在夢境裡,殺你恐嚇你,會不會曾經以同樣的方式被恐嚇過?”
一語驚醒夢中人,江復庭怔了怔,眼裡的渾濁頓時不復存在。
他立馬轉,飛速去翻剛才看過的資料,在好不容易看到了某一行字的瞬間,體猛然凝固住了。
白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