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用盡了她殘存的力氣,說完話的瞬間,陳母的軀似乎乾癟成了薄薄的紙片,她用晃晃悠悠的軀殼,將陳父攙到了沙發上,筋疲力盡的坐下。
江復庭注視著兩人坐下,深意切的對著他們鞠了個躬:“多謝。”
他對白唐招了招手,兩個人小心的踏著沉重的步子,輕手輕腳的走進陳意歡的房間。
陳意歡的房間很簡單,衣櫃,書桌,,唯一鮮明的特點,就是上和桌子上,甚至包括書架上,都擺著大小不一的人偶娃娃。
娃娃的製作材料不盡相同,風格也比較迥異,男孩女孩都有,可以看得出她對人偶的喜歡是打小就從骨子裡的嚮往。
這一顆忱的心,在上了大學以後終於有了發揮其度的地方。
只是那度還未來得及發散到一半,就被掐滅在懷中,再也無法發亮。
江復庭的指尖在桌子上輕拂了一下,一塵不染,半點灰都沒落下,看樣子是早上剛打掃過的。
書架上的書也是整整齊齊,連夾角都不沾一絲一毫的灰。
他不知道陳母抱以怎樣的心態,去清理陳意歡的房間。
興許打掃衛生的時候,反而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候,她可以在這個時候肆無忌憚的去觸碰和陳意歡有關的一切。
她可以盡的妄想這是一個與往一樣的清晨,或午後。
她的女兒去上學了,所以她只是按照以往的習慣,來收拾了。
好像陳意歡不過前一秒才離開,好像陳意歡其實一直都在。
儘管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大概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讓她滿目瘡痍的心,稍稍的麻木那麼一些許,至少不會那麼痛。
陳意歡的書桌上還擺著五個相框,最顯眼的就是豎著的8寸合照,剩下的都是7寸的照片,有她自己的,有和高雪的,也有和其他同學出去玩的。
書桌上曾經被翻動過的各種書籍,全都歸類在一處,摞在一起。
江復庭隨手翻了幾本,從陳意歡上的筆記來看,她本是一個乾淨十分整潔的女孩。
字跡娟秀工整,看得人十分賞心悅目。
書的邊上還放著一個工具盒,江復庭按了下鎖釦上的開關,蓋子自動彈開,裡面全是各種製作人偶的基本工具。
工具同樣被保護的很好,刀具類的除了刀鋒有輕微的發鈍,夾縫裡連半點泥垢都沒有。
江復庭還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人偶製作這類東西,難免有些新鮮感,在工具箱裡多翻了兩下。
他這過多的動作,引來了正在一邊檢查其他地方的白唐的注意。
“怎麼了?是發現什麼了?”白唐關上粗略瀏覽完的衣櫃,走過來問道。
“沒有,就是多看兩眼。”江復庭手指還在工具箱裡撥弄著。
這種工具箱的面積很大,開啟時格子會像樓梯一樣,順著兩邊的軸承慢慢撐開,裡面會有大大小小的置物格。
而就在他無心撥弄時,收回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暗板。
底部的內側突然自動彈出一個小格子,江復庭反應再快,也沒有料到還有一個暗格。
格子的邊角有些鋒利,他來不及縮回手,手指就被探出來的格子邊緣削掉了一層薄薄的皮。
鮮血立馬像開啟的水龍頭,不斷湧出,等流了兩三秒的血,江復庭才後知後覺的從手指上感受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