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陰涼的氣息像海浪拍打而來,源源不斷的鬼氣好似沒有盡頭不斷往他的身上湧。
他的身體從來沒有接受過那麼龐大的力量,頓時被衝得一個激靈,立馬斂息運轉,當即不敢多耽誤一分一毫,盡數衝向大陣。
濃濃的鬼氣像烏雲一樣遮天蔽日,直衝雲霄時,引得山頂的兩人心頭一顫,退意頓生。
三長老仰頭的時候,連剩下的二都忘了數,他又驚又懼地望著眼前瀑布一般倒飛雲端的鬼氣。
在鬼氣撞上大陣的一剎那,好像那磅礴的鬼氣砸在了自己的頭上,讓他心神一蕩,有些恍惚。
一顆高懸的心躥到了三尺高。
好在他擔憂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大陣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皸裂的痕跡。
他這才心有餘悸的定了定神,放下心來,又驚又喜下,劫後餘生的僥倖笑容沒比哭好看到哪去。
支撐這大陣的可是絕無僅有的至陽之氣,還不是一星半點,現在這整片山,全部都是!
他一個修鬼的,怎麼可能幹得過!
他越想越這麼覺得,心裡一繃一弛下,嘴角咧著的笑更為誇張,當即驕縱自恃地傲慢道:“你們別再白費心機了,有這多餘的力氣,還不如留下乖乖送上門。我心情好,還能大發慈悲,留你們全屍。”
白唐在江復庭周邊畫了個護身結界,調轉體內剩餘的鬼氣,邪氣一笑:“那我真是謝謝您嘞!”
說完,他對一邊的吳秀娥使了個眼色。
吳秀娥當即會意,揚起手裡的魂幡,用力一震,與此同時,嘴裡開始吟誦起咒文。
剛才晴空萬里的天氣,頓時瞬息萬變,厲鬼狂卷著風雲,將這一片天壓得烏沉沉,哀怨的哭嚎蓋過了風聲,像雜亂無章的低唱和嬰兒的啼哭,讓人不寒而慄。
三長老捏著人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他咬牙切齒地看著盤桓在山腰處的無數冤魂:“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他骷髏一樣乾瘦的手指,深深陷入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被掐住喉管,對方的指甲好像刺入了她的面板,一陣陣扯開的疼。
可是聲音和呼吸全都被那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摁住,勒著她的喉嚨。
她翻著白眼,所有的氣全都憋在胸腔裡,如同一個氣球,隨時都要炸開。
一直站在後面
的蔣黎有些看不下去,他沒有圍觀獵物死前掙扎的變態興趣。
他直接走上來,作揖請殷道:“師父,弟子去了結了她。”
三長老沒有吭聲,他拿出一道符,從懷中捻出一道剩餘的殘魂,一道燒了,臨時做出一個魂香丟給他。
蔣黎熟練地低頭彎腰接過來,恭敬地說:“定不辱師命!”
在魂香的指引下,山林裡屍傀復甦的咔咔聲,像拔節生長的竹筍,浪潮一樣遍佈得到處都是。
蔣黎點著魂香,帶著陰冷的笑一路朝下飛奔。
屍傀不斷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汪洋,轟轟烈烈地往下湧,重重疊疊得腳步聲,像千軍萬馬,從遠處掀塵而來。
吳秀娥手持魂幡,屹立在浩然的聲勢中。
她悉心留意著前方的動向,在塵土越來越近,即將滾滾而至時,突然高舉起手裡的幡,萬鬼受了指令,盤旋在她的上空,開始興奮地叫囂。
她揮了揮幡,鄭重地對白唐說:“我盡力而為,後面靠你們自己了。”
話一說完,她一分也不多待,領著魂幡,朝前迎面而上,將人往別處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