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能在十年前燒一次,當然能燒第二次。
江復庭用力的捏著手指,像要把眼前的人攆成粉末,指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他壓著火氣擠出幾個字:“解法呢?”
吳秀娥早就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她生是長生派的人,死是長生派的鬼,平日裡門派小糾紛再多,也不可能做出出賣宗門的事。
她高昂起頭顱,任風割在臉上,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個名門正派的行俠仗義之士。
她不屈不撓地說道:“想要解法啊!只要你們願意把自己的屍體親手送上山,解法不就來了!”
江復庭被她激得勾起了唇,他個子本來就比較高,覷著她的時候,不經意就將她的高高在上踏在腳底。
他冷哼道:“這屍首……我要送了,他敢接嗎?”
森森的聲音像長在幽冥深處,以惡鬼為食的怪物,刺得吳秀娥被盯在原處,後背一下子竄起寒意。
白唐忽而一手環過江復庭的肩膀,搭在他身上,意有所指的對吳秀娥開玩笑:“欸!你說,在你們長老心裡,你值不值得起這個大陣的解法。”
“我當然!”吳秀娥才脫口,話到一半便卡在那裡。
白唐戲謔的笑容刺痛她的眼球,她鼓起的底氣一下子潰不成軍。
她將視線挪到一旁:“值不值又怎麼樣?生死都是長生派的人,哪怕真為門派死了,也是我的榮幸!”
“是嗎?”白唐意味深明的反問卻讓她更加心虛。
他四處張望著,像在找什麼東西,有意消遣道:“長生派是你的一塊寶,可惜啊!人家只把你當蔽履。你那長老明明沒死,那麼半天過去了,卻連半點找你的想法都沒。”
吳秀娥不自覺低含著下巴,掙扎道:“自然是被事情絆住了。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不用你說,也會救我出去。”
江復庭正冷眼旁觀,耳朵忽然敏銳地捕捉十分細微的響動,他抬眼往遠處看去,山腰到山頂隔著幾百米的
高度,只是連半個遮掩的東西都沒有,頂上兩個竹竿一樣的人影靜靜佇立著。
他能清晰感覺到,那兩雙視線像箭矢,精準無誤的瞄準了他們。
“你等不到了。”他輕描淡寫地回應著吳秀娥的話。
“你什麼意思?!”吳秀娥本就心思浮動,虛掩著什麼。
以為江復庭還在不死心的詐她,她情緒突然有些激憤。
她話音一落,卻注意到兩人視線都在往上看,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心跳漏了半拍!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了山上被縮小的兩個人影,不由自主睜大了眼睛。
長老沒死!
只是那驚喜剛積湧到一半,便落入千丈洞淵。
蔣黎居然也沒死?!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甚至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出現重影,直到飛快地來回眨了幾遍,一個不確定的念頭在心裡徐徐升起。
失望,難過,怨憤,一時間所有的情緒都翻攪在一起,讓她無法清晰的思考。
但她寧可真的不能思考,只是思緒卻如水流一般自行連串在了一起。
長老能毫髮無損的從自爆裡逃出來,他肯定是有什麼保命的手段,可他為什麼要裝窮途末路?
他明明可以在那個時候,一起救出她和蔣黎。
可是他現在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