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先前的疑慮是對的,那麼龐大的屍傀和惡鬼的數量,光靠這麼寥寥幾人,那麼再厲害也不可能全然控制住,肯定有什麼東西在另外控制著。
這東西顯然就是香。
何況家家戶戶都有擺上這個青鼎,這個香很有可能就是控制著這些惡鬼不能進房子的原因。
他還記得第三天夜晚跟窗邊的女鬼交談時,細想的話,對方說完棺材,其實並無大礙,但當她想繼續說下面的東西時,卻發現說不出口,乃至灰飛煙滅。
這樣看來她當時想說的,很有可能就是香。
只是當時事態不明,情況又緊急,就掉入了錯誤的思維裡,本能以為是棺材兩個字引起的。
白唐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勾起輕鬆又明媚的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先看著,那可是我親手畫的符,就憑這些妖魔鬼怪,要破我的符還嫩了點。”
江復庭的視線重新落回到圓臺方向。
吳秀娥已經重新閉目,她快速掐起手印,複雜的手印從她行雲流水的動作裡多了幾分賞心悅目。
倏地,颶風順著神臺以順時針的方式盤旋而起,將神臺僅僅的包裹住,四面捲起的罡風像一個囚籠,將這裡圍困住。
白唐雙手抱胸,像公園看戲的老大爺,悠然的開口:“正式表演開始了,你準備好沒?”
江復庭的視線從前頭就未在圓臺上離開過,他點點頭,聽得出就連簡單的一個“恩”都醞滿了一絲不苟。
大風已經將四周鑄起了結實的屏障,吳秀娥再睜眼的同時,她的雙手像是冒著源源不斷沸了水的白汽,直接朝著圓臺中的兩人衝去。
若非陰差,普通人並沒有強取生魂的能力,哪怕是陰差,強行勾生魂都是不易之事,甚至還會傷到自己的魂體。
大多數活人魂魄要離體,只能靠走陰,而且走陰本就不是什麼正道,存在一定的風險。
更別提現在吳秀娥強行要把生魂從體內挖出來,這種痛苦並不比抽經扒皮好到哪去,所以每次取魂之前,提前把魂魄迷惑了,被取魂之人跟被打了迷藥差不多,就完全感覺不到痛了。
而她催發出的白汽裡有至陽之氣,可以在抽離魂魄時,護住魂體免受動盪,以免一個不小心就把魂體打散了。
白汽像霧一般將圓臺上的兩人遮住,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很多,抽魂對她來說已經熟練到像吃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吳秀娥面上的表情顯然也輕鬆很多,她踏血來到圓臺前,伸手掌心對準上面的兩人,將給村民洗腦的臺詞念出來:
“尊敬的山神,您的子民敬仰你,愛慕你,他們願意守衛這一方天地,去永遠的追隨你,化為山林的精靈,一花一草一木,以求後代生生不息,福澤延綿。”
跪在地上的村民將頭埋的更低了,吳秀娥話音一落,掌心裡飛出兩道白芒,直接掠向兩人的眉心。
白芒入體的瞬間,寧遠和李遇的身體同時震了震,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樣。
吳秀娥收回手靜等著兩人的魂魄自動離體。
白唐見她這麼自信,不禁揶揄的笑道:“你說,她一會發現魂取不出來了,得什麼表情?”
江復庭礙於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衝他輕挑了個眉以做看戲的回應。
三秒過後,圓臺中間風平浪靜,連半點熟悉的異象都沒有。
吳秀娥臉上的若無其事開始有些繃不住,沒有起伏的臉上,漸漸面沉似水。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