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喝完解酒湯,這會嘴裡還有點苦。
沒幾秒,冒著熱氣的水就端到自己手邊來,上面的內容他已經一目十行看了大半了。
因為大多都是廢話,碎碎叨叨的,一半看下去都還沒看到重點。
不過可以看得出敘事的人當時很害怕,裡面內容雜亂,語無倫次,東拉西扯的都是說自己看到這看到那,半點邏輯都沒有,還穿插了不少本人的見鬼心得和毫無根據的猜想。
導致江復庭都在深深懷疑這人看到的東西,到底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還是真的見過的。
看完之後,江復庭小口得嘬了一下熱水,幹了一夜的嗓子舒服多了。
“怎麼樣?”白唐看不出他此刻的神色。
江復庭思索了下,放下水杯,擰著眉說:“有點亂,真假難辨。”
“怎麼說?”白唐疑惑了一下。
有鬼就是有鬼,沒鬼就是沒鬼,他還以為這個傢伙本來是要說看完之後自己對這個單子的見解和解決方案,結果來了這麼一句。
“你看。”江復庭乾脆把這篇對話複製出來,有問題的標了一下,提醒道:“好像,應該,不確定。”
白唐皺了皺眉,大部分的委託人,並不是一開始見到鬼就來找他的,而是被糾纏了幾次三番,連他們自己心裡的疑慮都被徹底推翻,百分百確定見鬼才特地去找驅鬼的人。
這些人在被鬼多次的糾纏下,內心的恐懼達到極致,所以來找到他時,語氣都是非常篤定的,“我遇見鬼了!”
可也不排除那些疑心病重,就是認死理的唯物主義論者呢?
“萬一是不信鬼神,打著試試的主意的人呢?”白唐靠著椅子悠然問道。
江復庭將幾句比較矛盾的話標出來:“她自己具體撞見什麼都不知道。這裡,半年前開始。”他一邊說一邊翻回到最上面。
標出來的幾句話可以說是天馬行空了,比如看見有個沒有雙腳的女人爬過來找她,有的時候看到的是沒有雙手的女人,有的時候啥都沒有光一個飄著長髮的頭,像車軲轆一樣滾到她的腳邊,然後看著她。
這些倒還好,後頭比較扯,沒有人穿得裙子纏著她飛,空蕩蕩的鞋子追著她跑。
鬼的多樣性之豐富,腦洞之大,讓他深感佩服。
白唐是耐著性子去看標出來的,此刻彷彿看了本格林童話般精彩。
得是什麼樣的鬼,熬讀了多少鬼界奇書,才能有這麼多折騰人的方法,還是短短半年內。
他覺得這不是撞鬼了,而是精分患者沒被家屬看牢來嚯嚯人間了,只是他運氣不好對方順著網線嚯嚯到他身上了。
“所以你覺得這是有人刻意在消遣我?”白唐靠也懶得靠了,身體順著椅子的靠背乾脆坐在了扶手上。
江復庭眼疾手快,抽掉自己的左手,否則白唐不長眼起來,現在遭罪的就是他的手。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他沉思了一下,才開口道:“有的地方是正常描述口吻。”
所以他剛才說有點亂。
白唐看著上面被標的紅一片綠一片的長文,腦洞大開,言簡意賅的總結:“那這人是嚇瘋了。”
“還接嗎?”江復庭看了他一眼。
白唐端著身份裝腔作勢的癮又來了,手癢拍了下他的背:“回絕掉!到時候上門坑我們不給錢不說,萬一倒打一耙反說我們坑蒙拐騙,誰上警局撈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