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復庭從她的眉宇和情緒裡感受到了深壓著的悲痛。
明明很疼!
他沒有回答她,轉而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笑了笑,“寧秋雨。”
她這個笑容裡的甜美倒多了幾分真心,已經太久沒有人念她的名字了,就連自己說出來的時候,都覺得又生又澀的。
就像上個世紀的事情一樣。
“秋雨。”江復庭順著她的意,輕喚了下她的名字。
寧秋雨臉上的笑容轉而變得更加明豔了,接著就連裙子上的鮮血都慢慢的淡去,小巧的臉頰變化並不大,然後漸漸浮現出原本杏仁般的大眼睛。
她的長相比照片上還要好看點,雖然是不成熟的娃娃臉,但五官長得非常標緻。
“江哥哥。”寧秋雨突然親暱又甜地叫。
江復庭默然了一瞬,不知道該不該回應,隔了好一會才“嗯”了一下。
他的名字她大概是從寧遠那裡偷偷得知的。
寧秋雨悠悠的飄下來一點,離他離得格外近,兩個人鼻尖差一點就要觸碰上。
江復庭牴觸地皺眉,對方卻像沒看到一般,對他嫣然笑道:“我以為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會問我點什麼?”
他照常默了下,糾正道:“這詞不是這麼用的。”
寧秋雨萬萬沒想到他這個回答,乾巴巴地“哦”了一下,鍥而不捨得笑問:“你難道不好奇,這些人為什麼抓我嗎?我又為什麼躲在棺材裡?”
江復庭看了她一眼,像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配合問:“為什麼?”
寧秋雨被他這無聊,比自己還死人的反應弄得索然無味:“你好無聊。”
她說著魂體救隱藏得薄薄的,在江復庭邊上的那點空隙裡硬擠下來,江復庭無奈的往邊上儘可能的挪了挪。
大概是鬧騰的太久鬧騰累了,寧秋雨跟著嘆了下氣,總算開始正常說話,“不過,比那個看著笑嘻嘻的笑面虎好,那傢伙讓人捉摸不透的,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心思,誰知道好的壞的。”
她的聲音還是有點青澀的少女音,只是語氣成熟了不少。
江復庭沒有反駁她,白唐那性子他也清楚的很,但自己也知道他會坑所有人也不會坑自己。
這種直覺就像與生俱來就印刻在靈魂裡一般,堅定且執著:“他是我師父亦是師兄。”
寧秋雨翻過身來看著他:“你看著心思重,但他的心思才叫重,別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江復庭扭頭看了他一眼,反問:“你出錢?”
寧秋雨被噎了一句,一臉的好心當作驢肝肺,氣呼呼得翻過身正面棺材上的蓋子。
小情緒來的也快去的也快,過了一會又沒那麼氣了,突然開口
:“其實這個棺材就是拿來鎮壓我的。”
江復庭毫不猶豫道:“我看出來了。”
寧秋雨感覺自己醞釀到一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他可能是真的不想聽,一直故意來噎自己,但越是不願意聽她就越要說。
“是長生派的人做的,他們那一派是不出名的二流宗派,門派煉的就是屍傀。他們這派的掌門七八年前從詭宗六脈裡的屍傀那一脈偷學出來,最後自成一派。”